第四十一章 调查

    商振明和木头在短暂的休息过后就依着军令带着少数卫兵前往拜见大将军王楚天虹。他们从洺州带出的原夏王卫队已被改编成琉璃亭的卫戍部队，两人的新职务也处于待定的状态。

    一路走来，商振明感到联军的防线已经很稳固了。天山团的部队陆续到达了前线，这些精锐不愧为帝国之盾，脸上镇定的表情就与普通军团的士兵不一样。

    商振明想，镇定与坚毅正是夏国最缺乏的。只懂得经商觉得钱是最重要的夏国已经亡了，洺州成了一座死城，夏地的百姓或死于战乱或流离失所或所在自己家里心惊胆战。帝国夺回的叛夏领土主要是洺州和琉璃亭地区，这两个区域残存的夏国人不足五百。梅西望不知用了什么样的阵法守城，惨烈的交战后整个内城成了一片废墟。

    不仅是地面上的建筑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地面下也遭到了破坏，就好像有人在空中放置了一个巨大的球形结界，把结界里地上和地下的一切物质一齐吸到了地狱里。据外城中侥幸生还的士兵和民众讲，魔军的绝大部分死于内城的爆炸，少数幸存下来的进入了内城从中抬出了一具烧焦的尸体后，便仓皇地撤退了。

    商振明每每想到洺州的事就为梅西望感到可惜，那个人除了性格总是很悲观外，实在没什么缺点。他思维敏捷，智计百出，就这么死在了洺州实在是帝国的一大损失。可惜这就是战争，这场战争开始以来，很多不该死的人都死了，帝国的损失又何止梅西望一人，也许有一天他商振明也要倒在帝国的土地上。

    这样想着，他们已到达大将军王的主营。卫兵在外等候，商振明和木头两人进了楚天虹的大帐。

    “拜见大将军王！校尉商振明及卫队长木头奉命前来。”商振明省略了“夏国”和“王室”等字眼。

    “很好。快起身。”楚天虹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拍了拍商振明的肩膀，说道：“洺州的战斗、琉璃亭的战斗都辛苦你们了。”

    “为国尽忠，分内之事。”

    “好，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校尉和卫队长。你们是我的副官。”

    “谢大将军王。”

    大将军王的副官虽然官位不高，但都是正牌将军的待遇，出征时有独自带领一路大军的资格，在帝国中的地位不下于三王国的宰相，当然现在要说两王国了。战前大将军王的副官一共有五人，有一人在西线作战中意外身亡，如今补上商振明和木头便是六人了。

    大将军王封商振明和木头为副官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一是要显示自己对商振明和木头的重用，二是要抹消二人身上的夏国印迹。若是任命二人为洺州地域的官职，在叛夏故地执行任务，怕将来有好事者将他们再同叛夏联系起来，对他们二人不利。所以楚天虹决定将远离夏境的任务交给他们。

    “叛夏已被抹消，以后再没有夏国。你们明白吗？”

    “明白。”

    商振明立刻回答，木头则是点了点头。

    “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楚天虹指向了沙盘上的大青山脉与小青山脉的交点，说：“你们去调查一下大小青山交界的地方是否有什么异状。”

    “是。”

    “好，你们先休息一下。明日启程。”

    “遵命！”商振明和木头退出了大帐。

    楚天虹看着他刚才所指的位置若有所思，然后他把目光移向了沙盘上的终结之林。

    派疾风团去终结之林找什么圣剑根本不是楚天虹的意思，而是当今陛下的命令。楚天虹是个务实的人，他对帝国的棋考都嗤之以鼻，何况是找寻圣剑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帝国史上总有些好事者寻求“神器”，有的找到了，有的没找到。那些被找到的“神器”大多只是寻常之物，品质比较好的也不过是用富有灵力的材料构成，至多能把一个人的战斗力从武境提升至玄境。

    在帝国上千年的历史中只出现过一件真正意义上的魔器，那是一把魔剑，能够侵蚀人的灵魂，令人发狂至死。那是在大约五百年前，当时的太子西巡时在无名之丘捡到了那把魔剑。当时太子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当太子一行人进入无名之丘南部的小城时，他再也抑制不住魔剑的侵蚀。

    原本太子是个极其贤明的人，可当魔剑的黑气蔓延到心脉时，他变得极其残暴，当时那个小城里的人几乎无一生还。只有和太子关系极好的一名侍卫得以幸存。据侍卫讲原本修炼到小成玄境的太子在发狂时似乎入了魔境，那些从魔剑中喷涌而出的黑气如活物一般自由行动，不放过一个活着的人，太子的眼睛变成了妖异的血红色，站在那里如魔神一般。

    侍卫呼唤着太子，太子却折断了他的胳膊，并开始掰断他的手指取乐。他大声呼喊着太子的乳名。有那么一瞬间，太子似乎战胜了魔剑，双眼恢复正常，然后他自己斩下了自己的头颅。

    当时的皇帝将事情查清后做了几件事：第一，清理痕迹，荒弃那座小城。第二，杀死那名侍卫，封锁消息，对外宣称太子病故。这不仅是要封锁魔剑一事，也是因为在调查中发现侍卫与太子有着不正常的关系。第三，将此事计入只有核心王族可查看的皇家密史，告诫后代不可执迷于神魔之器。可惜，由于皇家密史仅有区区数本，后世子孙更重视帝国史，对这本薄册渐渐淡忘。现今除了楚天虹怕没人记得有这回事了。

    当陛下下令要他派人去找圣剑时，楚天虹没有反驳，他知道当今的皇帝行事果决，说一不二。而且这位皇帝虽然小时候极其愚钝昏聩，但成年后忽然变得贤明果敢，剑术也一日千里。楚天虹相信陛下这样做有他的道理，只是在他走到陛下的书桌前接下那副机密地图时，他发现那地图是陛下从帝国全境地图上裁下来的一部分，只是在终结之林处画了个红叉。楚天虹在陛下书桌的一角瞥见那张折叠起来的地图，他悄悄用了自己的秘技“鉴识眼”。在大小青山连接处他发现了一个红点。

    所以当疾风团在终结之林几乎全军覆没之后，楚天虹一直想找机会调查一下那个地方，现在他觉得是时候了。

    这次调查会带来什么呢？楚天虹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