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忠州之战

    军情紧急，在满朝君臣，满城百姓期盼的目光下，接到任命的申砬和李镒将军以及亲随骑兵绝尘而去。

    在临行前，柳成龙嘱咐申砬道，“倭寇火器很是凶猛，将军定要有所提防。”

    申砬满口答应，但内心却对日军的火器很是蔑视。

    4月17日，就在汉城接到战报的同一天，日军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也陆续登陆釜山。见釜山城已人去楼空，只留数百足轻镇守，为首之人将秀家的信件交于小西行长和加藤清正，信中，秀家说明了朝鲜防务的空虚，自己虽然孤军深入，不过也可说是中心开花，要求两人按照原定路线会师于汉城，小西行长和加藤清正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虽然不喜秀家冒进，不过毕竟秀家是陆军总指挥官。

    何况小西行长原本就是宇喜多家的家臣后来转投秀吉，加藤清正对秀吉的忠心更是毋庸置疑的，虽然这二人关系不和，但秀家对于两人来讲就是个孩子，最后二人也依令而进。

    就这样，三路军团，正从朝鲜所想，一左一中一右，向汉城进发

    4月24日，已经攻陷大邱城的秀家军已经杀到善山，距西北方的尚州城仅数公里之遥！守将正是刚刚上任的李镒，此时李镒手中仅有60名亲兵和临时招募了800农民为其部下，

    第二天，李镒挑选了尚州城外的北山作为防御阵地，等待日军。阵地与尚州城仅隔着一条杏与一片小树林。在山上，帅旗迎风招展，李镒骑着马，好不威风。可是，李镒做梦也没想到，

    在进攻朝鲜之前，在各地就有忍者的活动踪迹，日军登陆之后，秀家更派出了大量的忍者部队打探情报，李镒大肆招募部队，又领军北山的消息，日军早已牢牢掌握。

    秀家和达安打趣道：“这位李老将军想出奇不意，可他们不知道，我们才是掌握一切的鹰，他们只是即将被捕捉的猎物而已。”

    在距尚州城5公里以南，秀家兵分两路。一路1万人由秀家亲率，进入无人防守的尚州城。另一路5000人，由宗义智率领，绕过城池向北，然后急转向西，从左翼侧击李镒的部队！

    宗义智部借着小树林的掩护，渐渐逼近朝鲜军。?

    不久，进入尚州城的秀家，命令部队在城内四处放火，?

    “这样一来，朝鲜军队一定大为惊慌，恐怕这帮乌合之众，又会一哄而散吧。”

    不久城内便浓烟滚滚。北山上的李镒大惊，赶紧派一名军官去查看。正当该军官踏上杏上的渡桥，忽然一声枪响，那名军官立刻坠马倒地。一名日军铁炮狙击手从桥下钻出，取了其首级。

    李镒这才明白日军已经杀到跟前，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6000日军呼喊着从左翼树林杀出，分成左中右三队，中间队突出，组成一个“锋矢阵”，正是日本战国时代常用的突击阵形！紧接着，由铁炮和弓箭手开路，三队日军缓缓向朝鲜军阵地压来。待得两军相距百米，日军阵内铁炮枪声大作，弹雨铺天盖地撒向刚刚成军的朝鲜士兵。一波过后，死里逃生的朝军士兵纷纷放弃武器逃跑，而日军后翼的步兵立刻挥刀追了上来，展开又一场屠杀。

    看出战况不利的李镒，立刻丢弃了自己的马匹和盔甲，转头就逃，待得李镒逃回到草粱道，以为可以喘一口气了，才发现这座天险竟然无人把守！李镒只得拔腿继续向北逃去。

    就这样，秀家再下尚州城、草梁道。

    而达安一路呵护千雪，因为为人武威，加上日军威名远扬，往往躲在山林里的朝鲜百姓远远看到其军势和指物旗便连头都不敢抬就逃离，千雪明明想靠着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一下朝鲜百姓，但朝鲜百姓已经被吓破了胆。无论千雪怎么拿着食物和衣服想去求助他们，他们都不敢上前。

    “都怪你，长的这么凶，都吓走了！”

    这天千雪在冲着户川达安发脾气，达安也很是无奈，只能默默的听着雪的埋怨，

    千雪在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正自懊恼，突然灵机一动，“哎，他们害怕我们不敢见我们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善意，我们把好意写在木板上，让百姓们看到不就好了。”

    千雪高兴的跳起来，“对，就这么办。”

    二人说完就开始行动，为此达安发出许多木札，千雪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我不会杀汝等，如恐有事发生、持此印者，则没有加害之事也。」然后在落款上写着肥后守殿下。（达安的官称）

    （好在汉字在中日朝都能看懂）

    起初千雪将木札散落在各地，朝鲜百姓并不相信真实性，千雪和达安等人就在远处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木札无人问津，就在千雪和达安等人就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看到一个

    胆大的百姓蹑手蹑脚的来到木札前，见四处无人，便以命试之的捡起了木札，没想到真的没有性命之忧，后来陆陆续续的有百姓露出头来，看见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千雪的内心十分的开心。

    欣喜之下，千雪突然和达安说道：“哎，达安，我记得前一阵你因战功哥哥赏了你六百金，是吧。”

    达安一看鬼惊鬼灵的千雪不怀好意的眼神，吞吞吐吐道：“啊，这个…那个…”

    “这个什么，赶紧回去取。”雪咆哮着向达安说道。达安一脸哭像，这小祖宗啊，就是万恶的剥削者，不过也只能乖乖就范了。

    最后千雪把达安的六百金一分不留的分发给了山民，看着花钱如流水的千雪，达安内心如同被千刀万刮了一般，好长时间都开心不起来，不过这下子可乐坏了朝鲜的百姓了，千雪也是开心的很，之前釜山城屠杀的事虽然难以抹去，但至少千雪的脸上有了笑容。

    自此以后，当地的人民皆持此木札，喊着肥后守殿下并涌入户川军阵之中，把米、粟、木材、炭薪、鱼肉等多馀食物献出来。虽然没了六百金，不过达安的事迹传唱至今，成为屈指可数的朝鲜正面对日军的描述，也算是值得开心吧

    （不过自从秀家军进军朝鲜腹地过后，后续接管的日军不再认这一木札，千雪与达安苦心维持的景象最终只是昙花一现很快便被日军的残暴所取代。）

    秀家的军队一路高歌猛进，另一边忠州城，申砬在一路上聚集并招募了不少士卒。待到了防地忠州，申砬部下已经有8000多人了，最为高兴的是，其中还有大批其善于指挥的骑兵部队。

    不久，李镒和他的败兵也逃到了忠州。

    狼狈不堪的李镒来到忠州府衙便质问申砬为什么草梁道无人防守，

    坐在中堂的申砬心中暗自鄙视了李镒的无能，很是镇定的说道：

    “李大人，是我让草梁道的守军撤回忠州的。”

    “大人为何弃关不守？”

    “这一路我募集了几千骑兵。”与女真交战多年的申砬自认对骑兵部队最为熟悉，继续说道：“忠州城一马平川，而我们的部队又以骑兵居多，草梁道上路崎岖难行，不利骑兵运动。而这忠州城，是骑兵最佳的作战地点，将有限的兵力集中起来，才能一击致胜，如果日军敢来，我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气急败坏的李镒对申砬很是无语，

    “大人，日军的铁炮部队很是凶猛，正面冲锋是无法冲破敌人的阵形的。”

    “笑话，我的骑兵对阵女真人都从未胆怯过，何况是步兵为主的倭寇。”

    与当时大多朝鲜人一样，申砬也不太善于接受新事物。当柳成龙和他提及日军铁炮厉害时，申砬自大地认为那种新式玩意中看不中用。左耳听右耳冒，但很快，申砬就会认识到小看铁炮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错误！

    虽然自矜于朝军骑兵威力，申砬也深深明白忠州是汉城之前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此战战败，日军将能一往无前，长驱直入至帝国首都。到时候王室震动，国本动摇，自己就是九死难赎了。而面前的日军竟然能在数日之间攻陷整个庆尚道，其精锐可说是前所未见。忠州8000多守军虽然是正规军，其中还有训练有素的骑兵和弓兵，但毕竟是仓猝间凑到一块，彼此之间还未能协调有致。到时敌人攻来，这支军队能顶住吗？

    此时朝军的处境也无路可退了，因为他们身后就是不设防的帝都！为了让士卒们更明白当前形势，申砬决心在忠州城西北约3公里之外的弹琴台布阵迎敌。

    弹琴台，因新罗真兴王时期“乐圣”于勒曾在此弹奏伽倻琴而得名，山水交融，是一块风景优美的宝地。但是，作为战场，此处却是一个绝地。只见弹琴台之北，是滚滚的汉江。而在西侧，支流达川江缓缓汇入汉江。江边水草丰茂，但人马皆不能行。

    朝军一旦在此布阵，就绝无后路可退，唯有和敌人拼个鱼死网破，从敌人的尸体上踏出去！就像在离京之前和王上保证的一样，申砬已决心不成功便成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