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气横秋
“小姑娘，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你们和他是一伙的”？
韩晓舞的勇敢是建立在理性基础上的，自从“豪哥”等人出现，熊初末便老实了很多。她自然理所当然的认为，后来的这伙人，其实是来帮助自己的。
“人有人道，鬼有鬼途。我只能说我和胖子走的是一条路，但我们不是一伙的。你误打误撞踩了别人的道，今天没死已经很幸运了。为什么又要多说话呢？要知道，有时候话多...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恶人终有恶报”。韩晓舞凛然道。
“呵！等你能够活到那一天，再说这句话也不迟”。
人类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所以才会站上了食物链的顶端。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形成，依赖于一个人的成长环境。所以“豪哥”觉得韩晓舞幼稚，而韩晓舞又觉得他很冷血。
“乔帮陈豪，初次见面，还未请教...”。
“夏侯”！
夏侯没有理会陈豪伸出来的手，只是轻描淡写的通报了姓名。
“嘿！有个性”！
陈豪何许人也？鼎鼎大名的乔帮“座堂”，手底下聚集了三千小弟。在花城很多人都抢着与其结交，其名声在外面叫的响亮。像熊初末这类小头目，给陈豪提鞋都不配。
握手是个礼节，如果一个人先伸了手，另一个却没有接的意思。难免会很尴尬，而陈豪却像个没事人似的。顺势摸了一把自己的“秀发“，便不动声色的化解了尴尬。
“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
谈判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而陈豪又不得不跟着对方的思维走，从他微蹙的眉毛上便不难看出，陈豪为人很强势，事事都要占得先机。
如今被夏侯吊起了胃口，令他心里多少有些不适。
“只打电话而不露面，难道还不够个性”？
夏侯的听力本就异于常人，自打陈豪一进院，开口搭腔，他便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咳咳...这事待会再说”。
陈豪瞪了夏侯一眼，似是责怪他的鲁莽。
“那个...豪哥，我可以走了吗”？
这时候，熊初末终于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腿长在你身上，又没在我身上！难不成让我拿八抬大轿送你离开啊？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身肥肉，谁能抬动你”？
说来也怪，被夏侯听出自己的声音，陈豪忽然变得很烦躁。嘴上说着放人，可是手里的活也没停下。
陈豪先是顺着熊初末的大光头摸了一把，然后还边说边拍，声音特别的响亮。
“哦，对了，这女孩儿我保了。以后她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你懂的”。
“是是是，我哪敢动您豪哥的人”。
熊初末献媚道。
“呸！一群败类”。
听闻熊初末把自己“划归”给了陈豪，韩晓舞便立刻不乐意了。
她这人随性，率真。可谓是胆大包天。却不知陈豪真正的打算。
以陈豪的阅历，很自然把夏侯与韩晓舞拉到了一起。而且刚才熊初末也说了，夏侯二人是情侣。施恩不图报，落下的是人情。而这个世上最难还清的，也是这人情债。
“还不走”？
陈豪根本不理会韩晓舞的态度，翻着眼皮瞪了熊初末一眼。
“哦，啊！我这就走，这就走”。
人的名树的影，乔帮众人在三联会“熊哥”眼里，同样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等等”！
“你有话说”？
陈豪纳闷道。
由于受了伤，熊初末并未走出院子。忽闻有人叫自己“等等”，他几乎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后来又一想，这个声音太年轻了。应该不是陈豪才对，随即便放下心来。
因为他知道常在江湖上混，弱势的时候被人饶了命，如果不赶紧走，那就走不成了。
所以只要不是陈豪叫自己，他就有活命的机会。
“嗯”。
夏侯冲着陈豪点了点头，越过众人，在距离熊初末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熊哥是吧”？
熊初末被夏侯问的一愣，十分机械的点了点头，放佛灵魂被抽空了一般。
“今天这事过去了，你最好收了肮脏的心思。那女孩儿并没有取死之道，所以...我劝你善良一些。不要逼我出手，如果想活命的话”。
说话的时候，夏侯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后者的眼神闪烁，不敢与之对视。偶尔瞥了一下，居然被吓的心惊肉跳。
夏侯的眼神，如同万年冰川，寒冷至极。熊初末只是看了一眼，便如坠冰狱之中无法自拔。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铺天盖地般席卷了全身。
紧接着，熊初末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尿湿了裤子。
“吓尿了？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纵使陈豪阅历丰富，也不会想到像“熊瞎子”这类狠人，居然被夏侯给吓尿了。
熊瞎子带着人走了，陈豪的手下也走了，小院再次变得静谧起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有必要进去坐吗”？
夏侯自以为知道陈豪的身份，所以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你似乎对我有偏见”？
“偏见？整个社会对你这种人都有偏见”！夏侯冷冽道。
“呃，你似乎说的在理，不过...你可能真的误会了”。
陈豪很聪明，联想到夏侯能够分辨出自己的声音，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你偷听了电话”？
“有些事只要我想，做起来并不难”。
夏侯说的是实话，可是给旁人听起来，却很狂妄。
“那个...夏侯，要不你们谈，我先回家好了”。
危机解除，韩晓舞也彻底放下心里。人在大难不死之后，第一间想起的，肯定是回家。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夜里凉，咱们进屋说”。
夏侯不放心道。
虽说熊初末等人走了，但有些事不得不防。像他们这种人，最是不讲信用。万一中途再出叉子，人岂不是白救了。
韩晓舞聪慧，又怎么会不明白夏侯的好意，只见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你也进来吧”。
已经走出去了两步，夏侯才回头冲着陈豪说到。
“年纪轻轻，怎么活的像个老头子”。
初见夏侯，陈豪以为他就是厉害一点的少年。可是这会儿，夏侯给他的感觉又变了。变得深沉，变得寂寞，变得老气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