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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郎情郎隐意,太子夜送礼

    赵沐构清晰地记得昨日发生的一切,文君早柔软的唇,还有他那一刻悸动的心。他想,他昨日兴许也有些醉了,才会差点儿当真。真是,一个醉鬼,倒把他给吓着了。

    又怕文君早在下人面前胡说,他只好亲自伺候他脱了衣服,背到床上去,折腾许久。赵沐构把文君早放到自己屋里,他却去隔壁厢房睡了。

    结果时不时听见文君早屋里传来动静,不放心去察看,才发现这人睡觉真是没品。被子全踹地上不说,一直踢着床,地上还吐了不少。

    这大冷天的,屋子里虽然烧了炭火还算暖和,可也经不住人不盖被子睡一晚。赵沐构无法,只得好人做到底,辛苦照顾一晚上,黎明时分才走。

    哪想到这个没良心的,还趁着他不在想偷跑了!估计是觉得昨日丢了脸,赵沐构不知怎么想的,也没叫他,瞧着人出去了,就直接去见了父亲。

    等他再回来,下人早收拾好了床铺。可当他躺上去时,总感觉有股子孝子的奶香味儿。又想到这文君早,平日可不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吗!他见过文大公子,谠论侃侃,正气凛凛。这般对比,他真是不知道文君早是怎么被教的这般不谙世事的。

    又使劲吸了几口,忽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魔怔了不成?如此想着,心中有些好笑,可这轻松中却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惆怅。

    齐珵光来了文府和舅母说话。

    他也是前世就发现过一些端倪,似乎君早表弟对赵沐构过于关心了点儿。但感情一事,冷暖自知,非旁人能干预的了。齐珵光前世未加以阻拦,今生照样不会。且他前世尚在时,倒是瞧出赵沐构些许对二表弟不同于朋友之间的情意。

    龙阳之好而已,世上并非无这般人,也并非是他们做错了什么,只是俗世中人的眼光,见不得不同罢了。先代曾有盛朝男后,虽不为后世认可,但他又有什么过错呢?男欢女爱可,怎的男欢男爱便要为人耻笑,哪有这样的道理!

    齐珵光见舅母言语间也是开明,放心许多。依旧劝了几句,才告辞。

    出了文府,却未直接回宫。齐珵光在陶家玉铺定了支金凤步摇,今日刚好来取。

    那步摇是他自己特意想好了样式,以玉为垂珠。玉是他寻了好久得来的,本是普通的白色玉石,可内里竟显红色,倒是十分难得。只是这红玉颇少,齐珵光便特意让镂刻做一个玲珑骰子安红豆,余料也做白玉珠子续在下面做流苏。

    齐珵光极重视这步摇——这是他准备给韵儿的新春礼物。

    如今礼物已经备好了,倒是不知道今年该如何送给韵儿?往年皆是借了别府的名号送进去,只是今年这份礼却不一样。齐珵光想光明正大的送去,最好是亲手送给韵儿,要是能亲手为她插上就更好了。

    都城里这些日子热闹得很,几天后年节就要开始了,百姓都在置办年货,街上全是摊贩和拥挤的人流。

    齐珵光坐着马车,拿了步邑宫,正巧遇见赵沐构骑马欲去东宫。齐珵光停了车请他上来,赵沐构把马给了小厮,两人一同乘车。赵沐构虽在向齐珵光禀报任家的事,却分了一分心思去思虑着往后和文君早如何相处。

    齐珵光自然瞧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又结合舅母所言,倒是猜出一二。也不说什么,只作不知道,依旧同他商议。

    此事上报朝堂后,兹事体大,若是在节前的话,即便陛下同意彻查,也会惹得吏部、兵部、刑部甚至陛下的不喜,毕竟这时候没人想有事。

    且叶修之死和陛下脱不了干系,要是陛下节后来个大赦天下,任家人也就给护住了。倒不如等开春之后,再遍晓世人。

    江家虽然没落了,可这年节却不能简陋了去叫人笑话。江夫人让账房支了好些银钱给各院添些新物件,连下人们的这月的份例也加了几钱。

    江欣雅已着手绣嫁衣了,其他东西自有府里头准备着,只这嫁衣,她想自己动手。可惜,那般喜庆的日子,也不知姨娘回得来看一眼吗?

    昨日父亲回府后,她去求父亲接姨娘一起过年,却没得个肯定的答复,只说再看看。有什么可看的!不过,等她嫁了世子,一切便都好了。

    但如今她已经转到了夫人名下,也不晓得姨娘知道了没,会不会生气?

    越是喜庆让人期待的日子,越是容易到来。

    年三十晚上,皇城附近好些人家放了烟花,此消彼现,在原本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光彩明亮。那边住的都是真正的富贵人家,才买得起这漫天光辉。

    都城里只有一家夜光坊卖这个,数量不多,花样却足,只是实在是贵。像那种能放一刻钟的,都抵得上皇城边上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了。但这还不够,还得有权,不然要的人多的是,凭什么卖给你呢!

    江家买不起这些,但也有别种选择——筷子粗细,放地上燃着的。虽然小,时间也不久,但逗个乐子倒是够了。

    小厮在主院里点了,江家一家子人就在门外看着,聊些吉利话。要是愿意守岁的,今晚就在这边一起待着,实在扛不住了,也可随意离去。

    江凝韵实在是困倦了,知会众人一声,回了羽芳院。

    主院亮堂着,其他地方的灯大都熄了,只些微指引的院门大红灯笼还燃着。

    浓华陪着将人送回来,提着灯笼原路走了。留在院里的人见小姐回来,忙热闹起来,亮灯燃火,把屋子暖起来。

    莜青去叫人烧了水,调好温度;鹊儿备好香胰浴巾,又挂了寝衣在一旁彩蝶穿花屏风上。江凝韵沐浴时不喜有人伺候,她俩便都出去了,等听到传唤才会进来。

    江凝韵细细擦拭着身子,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如冰似玉良质,红酥柔荑青葱。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门窗都紧闭了,免得热气散出去。屋里雾朦朦,纱帘缭绕。齐珵光躲在隔箱后面,脸已泛上不自然的红晕。

    天地良心,他可不是故意做那偷香窃玉之人的。

    今日宫宴热闹得很,他刻意多饮了几杯,才装了醉出来。原以为韵儿会天明才回来,可在宫里,热闹都是他们的,自己实在孤单,索性先到韵儿香闺等着,坦白心事。

    却没料到韵儿这般时候回来了。齐珵光未来得及出去,外面人就进来了,他更加现身不得,只好躲了起来。

    唉,似乎每次偷来韵儿这边,时机都有点不对啊!

    齐珵光不敢往那边瞧,要么低着头,要么朝另一侧窗子外看去,或者是桌上插的三两只红梅,还有床榻上的填了鸭绒的绣着鸳鸯的丝绸被子。

    脸更红了。齐珵光虽已加冠,可他本就不是耽于女色之人,这是沉迷人间富贵花,也得是江凝韵这支他才肯。

    江凝韵等水都便温了,唤了鹊儿进来替她擦拭身子。主仆两个始终未发现躲着的那人,毕竟,这大过年的,谁好好的没事不呆在家里陪亲人,却到女子闺房去呢!

    只是齐珵光母后早逝,今上的虚伪做派他也懒得理会。至于文国公府里,虽都十分亲近,但毕竟只是母家。若是他真离了皇宫出现在文家,一旦被人发现,以陛下的疑心,不用三天,这谋反的帽子就要扣下来了。

    莜青多叫了几个丫鬟把浴桶抬出去,又半撑开窗散掉热气。辛亏齐珵光及时用布帘挡住了,不然差点被她发现了去。

    实在是想不到在今日会有外人溜进来,且这般的喜庆日子,莜青与鹊儿为江凝韵打理好一切,便回去了。他们下人,在私下里也有些乐子呢!

    江凝韵正待上床,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但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看着自己。

    外面寒风透过窗吹进来,江凝韵打颤着去将窗子阖上。屋里雾气都散尽了,也无需再开着,要是夜间冻了身子就不好了。

    无意朝旁边瞥一眼,却发现关窗时扑来的风吹到侧面布帘上,隐约显出一个人的轮廓。

    心里一惊,只是鹊儿她们已走远了,未必能听到呼声,便是赶来也要时间。江凝韵心里焦急着,见那边桌上盛着红梅的花瓶,自然地踱步过去,抱起瓶子,又不动声色,悄无声色地朝帘子走来。等近了,直接猛地扔过去,刚好砸中了头顶。

    齐珵光正郁闷着如何现身才好,冷不丁被人砸了头,还未多想,先动了手把帘子掀开。

    掀开却是尴尬了。齐珵光不知道怎么解释——额,丢了东西?不行不行,都没来拜访,怎么丢!再不,就说怕有歹人作祟,特来暗中保护?可今日哪会有什么坏人,这屋里就韵儿和他了。不好不好,实在不好。

    江凝韵真是又惊讶又纳闷。好像文公子自她重生后,这画风便是时而正常,时有不对了。难道是她今生错过了许多和他交谈的诚,结果他遇见什么事才有了这些变化?那还真是她的罪孽。好好的一个芝兰玉树,如今竟然这般行径!

    也许是前世齐珵光给江凝韵的大雅君子的印象太过深刻,也可能是此刻她被震惊得全然忘了自己在闺房穿着寝衣,却被外男瞧见的现状,此刻,江凝韵愣着,既未叫人,也未对齐珵光说什么。

    倒是齐珵光先开了口。

    “韵儿,”

    “等等。”江凝韵听了这称呼,先叫停了。她没记错的话,今生他俩还只是点头之交吧?“韵儿”也就是前世熟了后,他把她当妹妹才这样唤过吧?!

    江凝韵心里有点模糊的猜测,“文公子夜闯江府,来我的房间,且我们并不大熟识,公子这般唤我,实在不合适吧!”

    虽说着不合适,却没说让人走。此生确是不熟,可他终究是前世信任的知己朋友。更何况,自己的经历,旁人又不是不能有。

    齐珵光思索着,继续说道,“可能二小姐不信,我做过一场梦。梦里我们成了知交好友,我叫你韵儿,你唤我文大哥。”

    “然后呢?”江凝韵不确定,是不是除了楚钰,连文大哥也。。。。。。

    “后来,我像你求亲,你就嫁给了我。我们相伴了一生,白首不相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齐珵光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自己却有了其他心思。“我想这不仅仅是梦,更是上天的启示。”

    前世阴差阳错,他已不想再提,便让这“梦”成为今生吧。

    齐珵光悄悄伸手进袖袋,握住里面的步摇。正要拿出来时,却听到江凝韵不知是笑是叹息。她说,

    “我倒也曾做过一个梦。梦里我们成了知交好友,我叫你韵儿,你唤我文大哥。”

    齐珵光认真的听,江凝韵却低声笑起来。“后来,我就嫁给了别人。然后,就死了。”

    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江凝韵此时说出来,既是释放出心中的悲伤,又是在试探齐珵光。

    齐珵光怔愣住,却立马回过神来。当初他只是一直护着韵儿,纵使后来猜到楚钰是重生,也没往那边想过。谁知皆是如此,所谓天命,还真是善弄人心。齐珵光不由自主的,也红了眼眶。

    “是吗,那不如你嫁给我吧。我是不会再给楚钰还有其他人机会伤害你的,真要是死了,我也会陪着你的。”

    两人此刻皆知晓了对方是重生之人,也不直接表露,就这样对视着。万语千言,皆在此中。

    江凝韵把齐珵光眼中浓烈的情意瞧得清清楚楚,可她却没那个意思。在她心里,眼前的是那个偶然由相识到熟知的文大哥,或许前世今生的相处时光中,她也有过片刻心动。可,友情之上,爱情不及。

    也可能是那一次错误的宴会导致的错误的婚姻,磨灭了当初还未来得及成长的爱意。

    眸中星辰暗淡,齐珵光也明了,低头看着手中步摇,仍是递出去。

    “从前送你诸多礼物,却不好直表痕迹,都托了旁人的手。今日这份新春礼,费了点儿功夫,想亲手给你。”又自嘲地笑笑,“你若不喜,也可转头丢了,只莫要让我瞧见,也莫要让我知晓。骗一骗我,也是好的。”

    江凝韵接过看。那连着下面垂珠的,一下就入了眼。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如今知了,可惜时间不对,隔了一世的情丝,如何续上?只盼着缘浅情亦淡,既然前世已远,今生何必纠结。

    “公子还是走吧,东西我已经收下了。”江凝韵把步摇收进妆匣子里,合上扣,摆放好。

    齐珵光知晓前世对江凝韵的影响太深,也不指望一举成功,只想挑明了心意,今后才好多个机会。也不愿打扰江凝韵休息,深深地看她一眼,绕过隔箱,从房门出去了。

    外面既无人,倒用不着再翻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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