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真的没什么
她一直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努力地维持着，但是现在，这种平衡正在慢慢地被打破。
“我……不管你怎么觉得我不像个女人，事实是，我就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就免不了会多愁善感，尽管你可能会嘲笑这种多愁善感。”
许若瞳这样的回答，成功地终结了凌默宸沿着楚寒这个方向继续地深究下去。但是，他却对另一件事又大感兴趣了。
“那你说说看，你刚刚都多愁善感地想了些什么？”
许若瞳好不容易才把楚寒这事给胡弄过去，哪知凌默宸还扯着这事不放。她答不下去了，只好以问代答。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我们这些小女人的多愁善感，感起兴趣来了？”
凌默宸伸手，轻轻地用手指，卷了卷许若瞳额前掉下来的那缕顽皮的头发。
“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所谓‘多愁善感’，一直都很感兴趣的？”
这一刻，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许若瞳真的有一种冲动，想要大胆地告诉凌默宸，我是真的可能爱上你了。你满意了吗？终于可以收手了吗？
她冲动的瞬间，眼神闪亮了一下，嘴里差点就脱口而出某句话。
凌默宸在她眼神闪亮的那一瞬间，双眼几不可察地微咪了一下。他头微微一偏，以疑问的语气，轻轻地“嗯”了一声。
许若瞳还是按下了那瞬间的冲动。算了，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她淡淡地笑了笑，以平静的口吻回道：“没什么。”
凌默宸不相信地看着她：“真的没什么？”
她点了一下头，“是啊，真的没什么。你饿不饿？苏晓菲很早就过来了，我也没来及给你做早餐吃的包子。晚饭我们随便吃点，吃完，我马上就给你做，好吗？”
凌默宸还是看着她，仿佛在判断要不要相信她的话。
许若瞳不知道最终凌默宸相信她了没有，反正，他又看了她一会儿后，就朝她微笑了一下，道：“今天不在家吃了，陪我出去吃。明天的早餐，在酒楼打包也是可以的。”
许若瞳一愣，“去哪吃啊？需要换礼服吗？”
凌默宸看了看她身上那件碎花的宽松家居服，点了点头：“嗯，你换件礼服吧，头发也弄弄。”
虽然许若瞳不太喜欢穿礼服，但是，凌默宸终于不再揪着她抽烟的事了，也不再揪着关于楚寒的事了，相比这些，穿上几个小时的礼服，实在是算不得是什么事。
于是，她赶紧去了主卧，先洗了把脸，又用钉子梳快速地刮了刮头发。
尾卷的长发很好处理，她用吕施施为她挑选购买的适合她用的傻瓜型实用盘发器，快速地将头顶的头发简单又大方的盘起，大部分头发依旧披散着，并且全部拨到了颈脖的左侧。
然后，她换上了一件香槟金的斜肩长礼服，露着左肩。
换好了礼服，她在化妆台前坐下来，打算再化个简单的透明妆。这时，凌默宸走进了主卧。
许若瞳一边拍着化妆水，一边抬起头，看了凌默宸一眼，问：“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凌默宸眼中带了点迷惑的神情，道：“我想不明白，你这么快就可以把你的三千烦恼丝打理得这么漂亮，为什么却总是搞不定我的那一根小小的领带？”
这个问题么……许若瞳自己也是想不明白的。
“是啊，的确是不可思议。”
“这么说，你也不明白是为什么罗？”
“是啊。”
事实表明，这明显不是技术性问题，所以，那就应该是心理性问题了。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问题呢？
凌默宸没再说话，又只是看着许若瞳了。
许若瞳从未如此刻这般地当着凌默宸的面化过妆，她心里很有点忐忑。
而且，化妆台不像书桌有那么大的尺寸，凌默宸往那一靠，基本就是贴着她倚在了她的身边。
于是，她一边拍着薄粉，一边又道：“你别这么看着我，行吗？我会紧张的。”
凌默宸居高临下地垂头看着她，问：“你是个演员，还怕人看吗？如果这都怕，那你在片彻怎么拍戏？”
呃？这理由，这让她要如何辩白啊。
算了，看就看吧。
许若瞳嘘了口气，拿起了精致的睫毛夹来，小心地夹了夹睫毛。
她的睫毛很长，夹起来不算困难。
夹好了睫毛，她又一手拿起睫毛膏来，另一只手则从化妆盒里，拿起了一张其中一条边被剪了个小小的弧形的名片，垫在了眼睛处，快速地一刷，睫毛膏就刷好了。
因为有那张名片给挡着，所以，一点都没有蹭坏妆。
凌默宸在一旁看着，不禁来了兴趣，微笑着问道：“你还真有意思，这种办法也能想得出来。”
许若瞳拿起来眼影刷，选了一款比她肤色稍深的眼影，一边小心地描着，一边回凌默宸。
“这哪里是我想出来的。是因为我老是笨手笨脚的，总是把眼影刷到不应该刷的地方，把眼妆弄得乱七八糟的，所以施施姐才告诉了我这个办法。”
凌默宸顺手拿起了许若瞳刚用过的那张名片。
许若瞳想要阻止时已来不及了，因为她正用心地化着眼影。
凌默宸拿在手中的那张名片，是一张真正的用高档牛皮，经过了特殊的工艺处理才制作出来的名片。
至于这样的名片是属于哪位的，借用一句曾经流传得很广的关于挖掘机的广告语，那就是“牛气十足的名片有哪家，美国华尔街找凯撒”或是“云海找凌家”。
许若瞳放下了手中的眼影刷，很狗血地朝凌默宸笑了笑。
“你知道的嘛，我这人总是丢三落四的。如果是普普通通的名片，我八成早给弄丢了，哪里还能每回用时，伸手就能找出来。”
对别人来说，这个理由很难成立，但对许若瞳，这个理由还真的是让凌默宸很无语。
只是，他的名片常人挤破了头也弄不到一张。因为，仅仅凭着他的名片，就可以自由出入许多常人根本就进入不了的特殊诚，获得许多常人得不到的特权。
可是，他那向征着财富与地位的珍贵名片，却被这个小女人拿来当了她化眼妆用的小工具了。
简直是太岂有此理了！
算了，虽然这个用处很难令凌默宸平心静气地接受，但是，至少，许若瞳话里透出来的意思表明，她还是很珍惜他的名片的。
所以，每回用完了这名片，她都会用湿纸巾小心地擦去那上面沾着的睫毛膏，然后，再放回到她的化妆盒里。
那么，她的化妆盒里还有些什么东西呢？各种钻石和珍珠耳钉，还有钻戒和各种宝石项链等。
所以，凌默宸起初的一阵气恼过后，就又平心静气了。
许若瞳打完了浅色的腮红，又涂了一层浅浅的唇蜜，简单的透明妆就化完了。
凌默宸在她还在打腮红时，就在她的化妆盒里，衙了一根白金镶钻项链和一对钻石小耳钉，一待她化完了妆，就走至了她的身后，亲手为她戴上了。
许若瞳对着镜子，左右摆着头看了看，微笑着道：“你眼光真好，很配我的妆和衣服。”
凌默宸的双手搭在许若瞳的肩上，左手在她裸着的左肩，轻轻地摩挲着。
“那你原本的想法，是想怎么配？”
许若瞳通过镜子看着凌默宸，娇憨地“嘿嘿”笑了笑：“我都还没来得及想，你就已经帮我衙了。”
对此，凌默宸依旧只能是无语。
这小女人总是能做出一些他意想不到的事，说出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话来。
“那你现在想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许若瞳又娇憨地笑了笑：“最好的方案都已经摆到我面前了，那我干嘛还要浪费我的时间和脑细胞去想这个问题啊？”
许若瞳这话的确是她的真心话。
起初，她还很有兴趣对着镜子，不断地试戴这些漂亮而又令人感到眩目的宝石首饰，可是，当搭配服饰和让自己保持漂亮越来越成为了她的一项既定工作后，这些乐趣就变得越来越少了。
“你倒是真能偷懒！”
许若瞳又“嘿嘿”地笑：“懒惰本就是人类最难克服的天性之一。我只是区区的一个平凡女子，能偷懒，为什么不偷？”
凌默宸看着镜中的她，慢慢地弯下了腰，嘴唇凑近了她的耳旁，轻语道：“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难道你不知道，呆在我的身边，你就不需要再像现在这样，努力地去拍戏和工作了？这样，你不就永远都可以偷懒了吗？”
许若瞳的脸色，立刻就是一变。
此刻的凌默宸，让她想到了伊甸园里的那条蛇。
什么叫口蜜腹剑？许若瞳觉得，现在的凌默宸，就是最好的现实版教材。
她的脸上，很快又再度出现了那娇憨的笑容。
“有些懒，可以偷，但有些懒，我不敢偷，也不能偷。偷了，我怕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
凌默宸的唇在她的脖颈间留连，他微微地闭着眼，一边轻轻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边近似呢喃地轻语着。
“为什么你不可以试着，换一种思路呢？努力地让我爱上你，这样，一切问题就都可以一劳永逸又安全地解决了。”
许若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想办法让凌默宸爱上她？开玩笑吧？她可从未想过这事。
她的确在心里问过自己许多次，凌默宸爱她吗，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是，她从未想过要主动地让凌默宸爱上她。因为，这种可能性实在是比中彩票，还要更低上许多倍。
连优秀如夏梦那样的女子，凌默宸都可以冷硬地对她说，他绝不可能跟她谈恋爱，何况是她呢？
连乔乔那么勇敢和有魄力的女孩子，都不敢轻易地在她的面前再提起凌默宸，她又何德何能敢去想，让他爱上她？
“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很笨、更没有女人味。但是，我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不可能的事，我不会去想。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会去觊觎。和你现在这样地在一起，我已经得到了许多，我不想贪心地得到更多了。”
她的话音才刚一落，许若瞳立刻就觉得身边的气氛不一样了。
她还未来得及细想，凌默宸突然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不贪心？你不贪心，怎么会在得到了我背后给你的各种支持后，还想着要我给你自由和自尊？你不贪心，怎么会直到现在，还做梦我会放过你？”
凌默宸的手掌掐得不轻也不重，所以，许若瞳只感到呼吸困难，却又不至于完全呼吸不了。
这种要窒息又不能窒息的感觉，真是让许若瞳难受得不行，因为，这让她连挣扎都会显得可笑。
她把手搭在了凌默宸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上，艰难地道：“你……你别这样啊。”
“那你想我哪样？想我面对你如此的贪心，还夸你有自知之明？”
许若瞳的脸被憋得通红，她开始咳嗽。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凌默宸的质问。
凌默宸的话没错，她的确是贪心了点。
只是，许若瞳也不能违心地说她错了。
她错在哪里了呢？
一个人要自由和自尊，难道错了吗？
为生活所迫和自甘堕落，终究是不同的，不是吗？
凌默宸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只是，许若瞳白晳的脖子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红印。还好，凌默宸掐得并不重，这红印等血液重新顺利地流通后，应该很快就能消失。
凌默宸用手指的指腹，轻轻地抚着那红印。
许若瞳在化妆镜里，清楚地看见他手背的青筋微微地突起，甚至，他手背上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手，这也是一双很强壮、很令人感到恐怖的手。
她看过凌默宸是怎么练拳的，她知道他对人身体一切的弱点都了如指掌。只要凌默宸想，许若瞳一点都不怀疑，他可以仅用几秒钟，就轻轻松松地拧断她的脖子。
所以，她大气都不敢出，只牢牢地盯着镜子中凌默宸的脸和他的那只手。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被一个问题折磨着。如果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那她要怎么办。可是，她忽略了另一个更可怕的问题。
如果她一直不爱上他，那么，以这个男人那恐怖的征服欲和掌控欲，他会怎么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