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意外获释
田尔耕被重新关进牢里,他天天担心有人暗害他,可是过了好几天了却安然无恙,看来这个魏进忠不是吹牛,他还真的阻止了魏朝的恶行。魏朝所以要杀他是为了灭口,现在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了,他也就不敢有所作为了,田尔耕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在刑部开审以前这个魏公公能否把他保释出去。可是他对魏公公的能量估算不足,足以能救出他这个杀人惯犯。而魏进忠向他许诺的只是个也许。因而他在天天担心不一定哪一天刑部来提他。他的罪行事实确凿,铁证如山,谁也开脱不了他。他也不想抵赖,主动认罪,免受酷刑。
自田尔耕被抓,魏朝如坐针毡,他深知田尔耕不是为别人扛事儿的人,一旦他死到临头,他会毫不犹豫地拿他魏朝垫背。田尔耕被抓的背景,他毫不知情,若想保住自己必须救田尔耕。可是田尔耕的案子多棘手,魏朝岂能不知。如果田尔耕事发他只好溜为上策,他做好了出逃的准备,可是他舍不掉宫里的地位和客氏。他在宫里打拼了几十年才熬到了今天这个模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天天泡在客氏那里摸底,央求客氏伸把援手,救救田尔耕。其实他那里知道,这些都是魏进忠和客氏一手策划和泡制的。其目的在于利用他而后放倒他。
为救田尔耕魏朝没少挨客氏的骂:“亏你还是个男爷们儿,那个玩意儿白长了?遇着事儿就知道尿裤子,不想法子救。不能啥事儿都靠娘们儿”
“我的底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叫田尔耕我能有那个吗,他进去了,我能有好?”
客氏假惺惺地安慰道:“好了,好了,谁叫你我是夫妻了,我想法子救他就是了”
终有一天牢门打开,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他不认识,说是刑部的典型官。而另一位他认识,是他企盼已久的人魏进忠。虽说他对魏进忠寄予厚望,但是此刻他心里仍是忐忑不安。是魏进忠来救他?还是刑部来人提他?就看这两人谁来发落他,怎样发落他。忽听那位典型官喝道:“田尔耕!”田尔耕一激灵,终于要发落他了,只听他口中念叨:“皇帝特赦令”
皇帝特赦令?难道这是说我的吗?田尔耕哪敢往好处去想?不过他还是壮着胆子听了下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民田尔耕涉嫌杀害百童一案,查无实据,予以赦免——————”往下都念了什么听都没听下去,不过听到的这些都是这一赦令的核心内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像他这样恶贯满盈的杀人惯犯,还能得到皇上的赦免?正当他神痴木那怀疑今天这事是否是真的时候,但听魏进忠的断喝之声:“大胆田尔耕,还不赶快谢恩”田尔耕如梦方醒,头叩的棒棒作响,连连喊着“谢主龙恩!谢主龙恩!田尔耕得赦,对魏进忠感激不尽,对魏朝却是恨之入骨,扬言不一定哪一天把他杀了。
魏进忠道:“田尔耕,不要太露了,我在皇上面前左遮右挡才勉强把你保出来,如果你再陷进去,那我可就没辙了”
田尔耕感恩于魏进忠,不得不有所收敛,可是他报复魏朝的念头一直未断,魏进忠知道火已经烧起来了,但是火爆了容易糊,须压一压,像闷肉一样用文火炖,那样才容易烂。他告诉田尔耕魏朝最近出使塞外为皇上选秀,暗中操作百童椒、铁鹰和铁鹰卵的事,魏进忠不相信魏朝能诚心诚意的替他办事,所以他派王积善和田尔耕作为他的付使为的是监督魏朝,如果魏朝弄到那些东西让他们想方设法弄过来。田尔耕起初很不情愿,他不愿和这个仇敌共事,后经魏进忠秘授机宜,觉得这是他报复魏朝的最好机会,比杀了他都解恨。
这次在天启皇帝的坚持下魏朝被任命为正使钦差出使塞外,让他得以施展身手。魏朝认为东西到手了可决不能落入他们的手里,如果魏进忠得手,那将是他魏朝的末日。他担心有两个关键的环节毕竟不是他亲手操作,总有一种鞭长莫及的感觉,百童椒他要依靠田尔耕,铁鹰和铁鹰卵要靠王积善,因为他们是这方面的行家,这俩人能不能为他所用?他没有这个把握。对田尔耕的获释他也颇觉蹊跷,那么重的案子经客氏在皇上面前轻描淡写地一说便结了,太容易了吧?这只是他的怀疑,并没发现百童椒一案有人为操控的迹象,事情也许就这么简单。他还的感谢客氏,田尔耕毕竟因他而被抓。客氏对田尔耕有恩,田尔耕对客氏必定言听计从,他魏朝怎么驾驭田尔耕完全取决于客氏的态度,如果客氏稍有偏心田尔耕就不会听命于他。魏朝出使前多次求助客氏,希望田尔耕是他的人,客氏也表示,让他尽管放心,他魏朝必须小心谨慎拉拢田尔耕为他所用,可是不知为什么,自田尔耕获释伊始,对他魏朝的态度很冷淡,只是后来有所改善,不过他的态度很牵强。他的笑仅仅是肉皮子机械地抽动,说的活像是撩皮瘙痒,这哪像田尔耕,他啥时精于此道了,难道正负使得差别就能扭曲一个人的性格吗?这里面隐藏着多少个表里不一,言不由衷的成分啊?魏朝不得而知。王积善,这个人他不了解,以前在朝中也没见过,他怎么一下子跃至钦差付使的地位?总之这个人来的蹊跷,也许他是客氏的什么亲戚?
自打选秀的两拨人马出发以后,熹宗皇帝焦急地等待着。他希望这两拨人马不要像上次那样无功而返,诺大个皇宫没有皇后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整个后宫的事宜无人管理,只得暂时交于客氏。趁魏朝出塞,魏进忠便乘虚而入,整天泡在客氏的房里凭空叙情,他和熹宗一样焦急,但是他焦急的可不是选秀事宜,而是他那三个“硬件”。选秀队伍出发前他就秘密叮嘱王积善,田尔耕,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把那三个“硬件”拿到手。客氏的心情也是焦虑不安的,她关心的不是选秀立后的事,她的想法正好和熹宗相反,希望这两拨人马也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她在后宫的地位那将是*了。如果选秀成功,立了皇后,她就得交权了。那她这皇上八母之一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人之下了。原夫候二死后,他把儿子也接进宫里。想这后半生就在这宫里过了。在后宫里如果没有地位和权力那就意味着在一座炼狱里。现在地位和权力都有了,奉圣夫人的头衔足以使她在皇宫里呼风唤雨,但毕竟不如皇后伴君左右。她也不是没努力过,可是现实逼得她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就现在的权利和地位也能使她在宫里的生活无忧无虑,只差无人能调剂她的生活。想起以前的那些风流韵事至今不能使她忘怀,自从熹宗登基以后作为皇上的乳母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放荡行为。无意间魏朝闯入了他的生活,给他那乏味的生活注入了一剂兴奋剂,可是这个魏朝的形象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就以她客氏的地位和容貌委身于魏朝无异于龙蛆一池,鳯鸭同巢,等于糟蹋了自己。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有什么办法?狗齿也得充象牙,好歹也的算他是个物。自魏进忠出现在他眼前,重新唤起了她对过去*的向往。这一生中她所结交的所有男子包括光综合熹宗在内,没有哪一个像魏进忠这样风流倜傥。只可惜他和所有的太监一样,心连根断,不通人道。哪怕像魏朝一样便可以耳鬓厮磨,日夜厮守在一起,那她这一生也就没什么却缺憾了。魏朝出塞已有月余,所托之事能不能办成他和魏进忠一样焦急,现在却毫无消息。已是隆冬季节,天儿也冷了,快到年底了,各州衙、县府的贡银都纷纷报账入库。魏进忠想起了和魏朝共同谋划的狼银一事,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也是他急需的,如果不加紧催,下边的那些官员是不会抓紧办的。魏朝出使塞外,而狼银正是来自野狼峪周边各县,他若凭钦差便利一人独吞这笔狼银也不是不可能的,魏进忠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催应元专督此事。不久传来一个消息,在峪南县收缴的狼银中竟发现了二十两厂银,魏进忠不免心慌,这件事除了铸银的谁也不知道,连客氏都没打招呼。他在东厂偷偷地私铸银两,而后想密秘投到市面儿上去,他便可大大地赚他一笔,可是不知什么人竟在厂银底部偷偷地打上了一个“厂”字。计划一共铸五百万两,如果这事传出去客氏也保不了他,必须马上熔掉,可是容银时发现少了二十两。如果偷银子的人仅仅是贪财那也就罢了,如果有人以此为把柄要搬到他,那他的处境就危险了,失窃的厂银二十两,只回来十两,尚有十两厂银还在民间,目前他在朝中根基还不算稳,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他觉得身边埋着颗钉子。不把这颗钉子拔掉,迟早会要他的命。他把铸银的工匠挨着个儿过了把筛子,这些人都是经他精心挑选的,对他的忠诚是勿庸质疑的,那究竟是何人所为?若要不出闪失,就得忍痛割爱,把所有铸银的工匠全部做掉,确保万无一失。可是以他目前的实力,还不能乱杀无辜,一着不慎就会把事情搞砸。唯一的办法还得从寻找持有厂银的人入手,那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是从哪儿弄到的?他给催应元、施风来下了一道死令,不仅要找回那十两厂银还要把持有厂银的人抓到。从他那儿可以揪出埋在身边的这颗钉子,命令发出了不久。传来一个喜讯,持银子的人找到了,据说是父子俩,姓叶。姓叶?魏进忠听了好震惊,莫不是叶箫声父子俩?如果是他们就好了,此前他曾不止一次地搜寻过他们,以便报那个断根之仇。可是让他们逃脱了,接着传来消息叶箫声逃脱,但是他的儿子尚在催应元、施凤来手中,魏进忠严令他们,速将叶春和那十两厂银押解进京。有了他的儿子不愁叶箫声不肯露面,将他们父子灭掉不仅灭了宿敌,还解了厂银之患,更是断了雪芙蓉的念想,可是接着传来的消息很不乐观,叶箫声的儿子也已逃脱。魏进忠严责他们办事不力,煮熟的鸭子怎么会让他飞了呢?据说叶春逃进了野狼峪,还有两名追捕他的捕快,至今这三人音信皆无,说不定他们早已葬身狼腹。如果事实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那他魏进忠也就放心了,野狼峪是个什么地儿?进去的人有个回吗?这便是野狼峪的凶险,如果没有这个凶险,,一年数百万两的狼银收入从何而来?朝廷对此项收入没有限额,多少都是它。拿出其中一个角在皇上那儿便能敷衍过去,剩下的全是他的。他感谢野狼峪、感谢狼害,感谢它不仅灭了让他胆战的宿敌,还是他的意外财源。有了银子,什么事做不了,排除异己,掘人财富、撬人老婆,无一不能。塞外传来消息,魏朝的选秀事宜颇有了眉目,那里真的发现了皇后的人选,听到这个消息熹宗异常兴奋。而魏进忠和客氏关心的不是这个,他们在盼望着田尔耕和王积善的消息,不知他们预谋的计划能不能如期实现。后来得到的消息不是那么令人满意的,百童椒只弄到了一部分,铁鹰卵他们只是发现了,还没弄到手,有一定的困难,魏进忠派出很多人手说是接应魏朝,实则是为了他们自己。继而又听说选中的秀女在护送途中经野狼峪腹地时惊车,秀女失踪,不知是死是活。魏朝选秀受挫,魏进忠暗自高兴。不然魏朝大功告成,便会得到皇上的赏识。现在他把修女弄丢了,他失职,无颜回宫复职。皇上已严令他向野野狼峪周边各县撒下大网,务必找到秀女护送回京,否则不要回宫了。田尔耕如泥牛入海,毫无音信,魏进忠有些坐不住了,他和客氏商议这麽等下去不是个法子,必须我亲自出马才能放心,无非是让客氏上皇上那儿通融通融,熹宗准了客氏的请求,魏进忠如鱼得水,他出宫接应魏朝是假,另有图谋是真,魏进忠的过人之处就在善于审时度势,因为客氏是宫中的一棵大树,他魏进忠只是一根枯藤,须饶着人家转,以后在宫中的前程和地位全指望她了。若论风韵和气质和雪芙蓉比起来那就差远了。客氏的美貌靠的是乔装打扮以悦人耳目的,待到了晚上卸了妆便原形比露了。毕竟是半老徐娘,如何掩饰的了岁月的凿痕?雪芙蓉从不刻意打扮,一切都是与生俱来的,皆出于自然——————。魏进忠进宫也已一年有余了,他又想起了雪芙蓉,不知她们母女二人流落到什么地方。他想起了良岐,那是他的骨肉,是雪芙蓉他们二人的结晶,叶箫声父子葬身野狼峪,她去找他们也是枉然。魏进忠现在有花不完的银子,他在京城繁华地段购置了豪宅,然而这样的豪宅除了他和他的手下谋划一些密事用一用之外,平时无人来住。佣人、丫鬟倒是不少,就缺少个管事的主妇。虽说在宫里有了客氏,但那是奉圣妇人怎可能屈驾到这里给他主持家务?为了改变这个现状,他必须把雪芙蓉母女找回来。他和客氏仅仅是感情上的接触,还没有进入实质性阶段,要取魏朝而代之是迟早的事,因此,寻找雪芙蓉母女须瞒着客氏。他知道雪芙蓉对他没有一丝好感,所有的努力都是他一厢情愿的,他在等,等田尔耕带回那“硬件”,等他回复了男人之体,他发誓,一定要征服雪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