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月下之盟（七）

    九月下旬，经过公社县市省层层审批，大学派人初试复试面试，卫国明海成了中原市数一数二佼佼者，前者按唯一志愿进了华夏最高学府，后者被古都最好军校录取，月底报到，车程两三天，交接工作，准备行李，和领导乡亲告别，二人昼夜忙绿起来。

    白天卫国明海和英明华平交接，商讨今后计划，晚上见一波又一波社员，交接完工作，捆好书籍行李，后天出发，卫国摇通魏振中电话，在魏振中嗔怪下决定明天去花香县城，和魏振中叙旧话别。

    中午和考入另一所名校高宏强在坡起街吃饭，下午见了李红兵李宝申，到花香县城时街灯已亮，来到魏振中家，魏振中天恩已摆好酒菜等在小桌旁，三人都饿，吃菜喝酒，很快吃完一盘白菜炒肉丝，一盘槐花炒鸡蛋，一瓶二锅头下肚，话多起来，打开另一瓶二锅头，魏振中和二人碰一满杯，朝卫国笑道：

    “卫国呀！我知道你忙，本不该叫你来，可有些话不吐不快，你这一走如鹰击长空，龙游大海，必将成就常人不及宏伟事业，励志话就不说了，今天说点离别愁，这些天有不少社员找你吧，他们为啥找你，因为你是他们未来和希望，也许对你要求太高，可完全可以理解，虽然我们翻身二十多年了，但距理想生活还很远，这几年他们没少帮助扶持你，你有了更大施展才华机会，他们自然对你有更多期望和期待，你走之前该对他们有些承诺和表示，不然他们会后悔放你走，会懊悔睡不着，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卫国猛喝一口酒苦笑道：

    “不愧是老江湖，真让您猜着了，我正为此犯愁呢，这些天去省城县里公社在山上转，每天走几十里不觉累，可和社员一说话就心慌头疼睡不着，这几天几乎见了所有社员，白天老人排队到大队部哭着喊着说舍不得我走，晚上一群群劳力找我谈愿望说未来，有的嚎啕大哭鼻泪横流，有的侃侃而谈慷慨激昂，沉默寡言者怔怔的盯得我发毛，千叮咛万嘱咐，不把话说透都不离开，他们都把我当成了救世主，似乎我离开给他们带来了莫大损失，将来不关注他们就没了过头，这也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一介书生，力所能及为他们作了一点事，让他们吃了几天饱饭，咋会这样让他们感恩戴德充满期待，我虽感动，但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世事无常，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将来能走到那一步，能给他们啥承诺，大话空头话我不会说，即使说了有用吗？累，比走路累，痛，比绞心痛。”

    低头喝闷酒天恩喝干一杯酒抬头朝卫国干笑道：

    “你只力所能及做了一点事？让他们吃了几天饱饭？说的轻巧，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知道这世上最残酷最可怕的事是啥吗？不是生病，不是挨打，不是挨冻，是整天饿的饥肠辘辘头蒙眼花，那肝肠寸断痛彻心扉滋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山上时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咋找点吃的填饱肚子不难受，饿极了吃羊屎蛋牛粪嫩草，吃的肚子圆鼓鼓的，屎都拉不下来，在省城终于吃饱，还能吃上鱼肉白面，那感觉真是太妙了，现在我虽已是保卫科长，但一月定量就斤，七成是玉米高粱红薯等粗粮，整的我天天肚子不舒服饿得慌，做梦都是鸡鸭鱼肉白面馍，煤矿口粮多尚且如此，多数一个月0多斤口粮的该咋过，因此你不是为老乡做了一点事，是做了天大的好事，要不是你他们哪能吃饱，哪能吃上白面，现在几人能做到，除了你没人能做到，就凭这我们山里人一辈子都刻骨铭心记到老，这几年我见过不少有能耐的，可让我佩服的没几个，你是让我最服气的，你不但有能力，还大公无私人品好，我和所有见过你的人一样，深信你将来会成为让我们天天吃饱饭的人，要不是看到这一点，王家窝咋舍得放你走，可走了心中又膈应，他们已把你当成救星和亲人，害怕再也没有你消息，因此走之前你该给些承诺，哪怕是说些宽慰话也中。”

    魏振中看两眼天恩对卫国笑道：

    “天恩进步了，说的有水平，是，你不是做了一点事，是做了常人作不了的天大事，民以食为天，吃饱是底线，吃好是目标，谁能满足这目标谁就是救星，这几年我见的能人可比天恩多多了，可让社员吃饱吃上白面的你是第一人，我这个县委书记都做不到，今天吃的肉和蛋提前几天和供销社打招呼，主任费了好大劲才弄到，这样下去咋得了，窥一斑看全貌，你在山窝里能做到，给你更大的平台更优越的条件你一定做的更好，这不是希望，这是期待，期待你早日实现这目标，我们深信你会实现这目标，但深信归深信，希望你走之前亲口说出来，你一走我们再也不能朝夕相处，可能再也见不到，我这县委书记都这么想，何况得了你大力的王家窝社员，我认为这要求虽然过分但合理，我说的对不对？对不对？”

    听的入神卫国掏出前进烟分别给魏振中天恩掏一根，点一根烟吸两口站起说道：

    “您说的对，也不对，世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对的是我走前是该给乡亲们说点啥，不对的是我说的只能是保证，王家窝是我第二故乡，所有社员都是我亲人，在这学到了书本上学不到的许多知识，让我终生受益一辈子难忘，这是我人生的起点，在乡亲们帮助下让我受益良多站得高，我怎不不感激留恋乡亲们，因此我保证我今后不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王家窝，王家窝的大事小事就是我的事，会经常写信打电话和王家窝保持联系，随势为王家窝发展出谋划策尽努力，王家窝社员有困难都可以找我，我一定尽心尽力给予尽可能帮助，将来我一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增长知识刻苦努力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至于能不能实现众人所愿我不能承诺，事在人为，我只能保证尽全力，越说越想乡亲们了，他们肯定都在盼我快回去，天不早了，我该走了。”

    天恩急道：

    “不能走，今天不能走，我有好多话给你说，好多事请教你，你已有了阳光道，我还待在煤矿上，我想和你一样上大学，今年没指标了，即使有指标我也考不上，以前慕红指导我，现在只能靠自己，好多我都看不懂，我拿了几本书，今黑你好好教教我。”

    魏振中笑道：

    “明天还有一整天，留下吧，电话里一听说你要来天恩乐的哈哈笑，满头汗进门就喊你名字，难得他进步，帮帮你这个小老乡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