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喜欢孩子?我们生一个!
江照晚推开门时,只见一个太守府的仆妇跪在地上收拾。
她见了他洁白的鞋子和袍角,惊惶中抬眼,却是个极丑的老妇人。
“大人恕罪,老奴年纪大了,按例每晚此时来给太守大人送茶水,却忘了大人今晚不住在此处。”
她容颜极丑,遍布皱纹,满头凌乱白发,加之门口灯光昏暗,江照晚也无心细看,竟没有留意她面颊上残留的泪痕。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女帝此次入住太守府,并未对外声张,故而太守府的仆人不知他们是谁,也属正常。
他转身入内,正好回身关门,却见那老妇正跪在地上,愣愣盯着他。
“你还有何事?”
“如今春寒料峭,老奴……,老奴想问大人是否还需要添一床被子。”
“不必了,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
“……,是。”
老妇草草拾了地上的碎片,一路弓着身子,迈着小步离开。
她凌乱灰白的头发下掩盖着明亮的双眼,转身之际,再次泪流成河。
“慢着。”身后,江照晚的声音。
她的心,一阵狂跳!难道他认出她了?
老妇回身,低垂着头,“大人,有何吩咐。”
“你的手,流血了。”
“是!谢大人提醒!”她攥了攥被瓷片划破的手,心如刀绞,早就感受不到什么痛了。
——
第二天一早,沈醉还没醒来,就觉得周围气氛不对。
有杀气!
她将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儿,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风涟澈坐在对面椅子上,手肘撑在膝头,银发从肩头垂下,有些乱,不似以往那么一丝不苟。
他十指交叠在一起,正紧紧盯着她。
这冤家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醉隐隐觉得不太妙。
与风涟澈隔了一只茶几,则坐着江照晚,双手放在膝头,笔直地腰身坐着,正闭目养神。
“九千岁,你与王爷一场大战,身心俱疲,应该早些休养生息,陛下正在酣睡,你这样盯着她,不知能看出什么?”江照晚不睁眼,声音不大,却字句清晰,力道十足。
“本座盯地不是她,是你!”风涟澈没好气。
他嗓子有些哑,该是打完架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就找她来,却发现她在别人的房中给别人哄孩子!睡大觉!
心这么大,怕是被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她若是对他无意也就罢了,她做她的女帝,坐拥三千后宫,他守着她护着她不给人欺负便是。
可现在,既然撩也撩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什么你的我的之类的话都说过了,那他就不准她再被别人染指半分!
躺在床上装睡的沈醉没想那么复杂,她现在的重点是:江照晚这么一个知礼之人,却故意连壶茶都不给她的狗狗张罗一下,太失礼了!
哎哟,有点心疼了。
虽然风涟澈那么大一个人,明明年纪比她大,武功比她高,做饭比她好,连长得好像都胜她一筹,可她就看不得他受半点委屈,当然她自己祸害地除外。
这时,沈焕也被吵醒了,坐起来,一小团儿的身子,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看见了风涟澈,“狗……”
“狗狗大哥哥”几个字没喊出来,就被沈醉嗖地坐起来,捂了他半张小脸儿,“焕儿,是九千岁,不是狗千岁!”
说完,卖乖地向风涟澈一笑,“嘿嘿,您老人家回来啦?”
风涟澈阴着脸,站起身,“既然醒了,走吧。”
“啊?”沈醉用脚指头在想,他忽然这么凶,她是不是该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认真考虑一下?
“啊什么?有什么舍不得?”风涟澈没耐心了。
江照晚手掌在茶几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声音倒是脆响地很,“陛下舍不得焕儿,敢问帝师,有何不可?”
风涟澈眉梢一挑,看向沈醉,“你舍不得孩子?”
沈醉眼角直跳,“嗨,这段时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是舍不得,就是这孩子怪可爱的,又粘得紧,我……这不是……”
“好,”风涟澈也不等她说完,“既然喜欢孩子,简单,回去我们生一个。”
“啊……?”
沈醉来不及反驳,已经被一只大手抓鸡一样,被拎了出去。
他出了门,也没等沈醉反应过来,便没头没脸将人给咚地摁在书房门口,双唇重重压了上去。
“唔……!”沈醉一阵扑腾!
江照晚还在里面,你在人家门口这样,摆明了地挑衅。
可她这样折腾,又被风涟澈按住两只手,用身子将她整个人牢牢压在了墙上。
他狠狠咬了她一口,痛得沈醉哼了一声,“可有想我?”
“想你个大头鬼!”沈醉被他固定在墙上,动弹不得,“有你这样见面就咬的?扎死我了!”他又没刮胡子!
风涟澈闭眼,在她耳畔深深一息,她身上,有特有的药鼎香气,有沈焕身上的幼子气息,唯独没有江照晚的味道。
很好。
她的味道,能安抚他暴躁的情绪,让他心境平和,又能带着他从一种心境走入另一种心境。
风涟澈的呼吸开始有点灼热,喷洒在沈醉脖颈间,有些痒,他的脸庞碰到她脸上粘着的纱布,“伤口可好些了?”
“太医说回宫后还要用些去除疤痕的药,伤得有点深。”
“有没有疤痕都没关系,反正你以后都只给我看。”
他也不管两人还在江照晚门口,越来越腻歪地肆无忌惮。
沈醉推他,又推不动,这人比沈焕还能黏,贴在身上了一样,“喂!说正经的,你跟楚云城,最后到底谁把谁揍了?”
“战了一日一夜,未分胜负,他收到宫中急报,跑了。”
“急报?”
“嗯,龙倚天和楚云锦到了。”
说起龙倚天,沈醉想到一些不得了的事儿,怕被房中的江照晚听见,就又用小手推了推风涟澈,“你看你现在这德性,跟个流浪狗似的,去收拾一下!”
谁知风涟澈偏不走,杠在人家门口,“急什么,来,再亲一下!”
咚!
身后的墙一声闷响!
江照晚受不了了,一拳砸在了墙上,“帝师大人,请自重!当心教坏孝子!”
……
太守府有一座漂亮的红色小楼,掩映在竹林深处,是太守千金预备今年招上门女婿洞房用的,全新。
此番皇帝陛下驾临,那自然是要将最好的住处让出来,一来不敢怠慢,二来,也让大小姐的闺房沾沾女帝的祥瑞之气!
沈醉吃力地拖着风涟澈去小楼,他就懒洋洋地一步一步挪,从书房到徐楼,只需穿过一个花园,再走过一道廊桥,两个人却磨磨唧唧了好久。
为了保护皇上安全,沿途已是遍布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卫兵,见了两人便跪。
沈醉急着问风涟澈正经事,又不能在人前说,气得跺脚,“你就不能主动点?”
“陛下希望为师怎么主动?”
“……,你就不能快点?”
“外面春光正好,陛下急什么?”
“……”
她越是着急,风涟澈越是动作慢。
她越是不想丢人,他就越是让旁人都看得见。
反正现在,全世界都已经知道,天璇女帝和她的师父睡过了!
沈醉到了楼下,七手八脚将人塞进去,轰退了太守府派来听候吩咐的丫鬟奴婢,又轻车熟路地叫人打了水,抄刀替他净面。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一点都不美!你们两个就在外面打了一天一夜?也不休息?也不喝水?也不吃饭?也不撒尿?”
“本宫不屑与他一同吃饭,一同撒尿!”
风涟澈坐在椅子上,仰面等着她用布巾将脸打湿,之后小手捧了下颌,用薄薄的刀片,细细将这一日一夜间生出的青色胡茬细细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