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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建树

    题记:蔡叔的起家史表面很传奇,从葛薇嘴里得到的除了早期做盗版牛仔裤,而后就是靠运气与义气,但李锋芒越深入了解越觉着不是这么简单,他的发家史中有诸多疑点,其中“萍姐”一家的起伏肯定有诸多因素,而能操纵这事情的肯定还是蔡叔。尤其是,这里面涉及到两个人的失踪,这个信息时代可不比旧社会,想失踪就失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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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头微笑,李锋芒说来过几次古城,但你这院子是第一次光临。

    “那你就能一下子找到?”葛薇说我昨晚说在城隍庙街,没说东街西街,也没说几排几号,你肯定不会一家家找,城隍庙两街三十三个院子呢。

    老石在旁边说,我也奇怪啊,我们老总两边看看,就像会算命,直接到你家门口推门就进来了。

    哈哈笑,李锋芒说这位是我老大哥石师傅,这位是葛总监。葛薇,你该不会让我们一直站着说话吧?

    也笑,葛薇说请坐,院子里没风,中午温度还可以,要是嫌冷咱们进屋里。

    “就院子里吧”,李锋芒招呼老石,他说李总你们谈事,别管我,我自己出去转转。

    不管到哪儿,李锋芒从来没说过“这是我司机”,总是以兄弟相称——人无贵贱之分,只有职业不同,他不想显摆自己是啥老总,跟车队司机都关系很好,有烟一起抽,所以都愿意跟他出来。

    葛薇冰雪聪明,进门就知道老石是司机,但也很得体:石师傅是吧,你去转吧,我安排的午饭是十二点一刻,到点回来吃饭。

    答应着,老石很舒服,心里说李总的朋友都是这么好,真是人以群分……跟章漂老总每次来,就在城外车上等着,吃饭?才不管呢。

    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李锋芒开口说我不会算命但我会观察,这是记者的职业病:你昨晚说过,这个院子是从半边街“移”过来的,几乎原封不动的“搬”过来的!那么,省城的老院子一般都会比古城的老院子高大点,无论房屋还是围墙,那么城隍庙东街就排除掉了,那边的房屋基本一般高。

    再看城隍庙西街,有三栋房屋比旁边的高一些,而最靠前的是你这一栋。你说过你家院子半边街保存最好,所以就像卖水果,好的都在面上,我就推断这最前面的院子是你葛薇的。

    最重要,你家大门上有“W Inn”的标牌,“薇的客栈”,“葛薇的客栈”,于是,我就推门进来了。

    伸出大拇指,葛薇由衷地说:李锋芒,你能成为名记者、报社老总,作家,确实是有过人之处。你推门进来,我真以为你提前调查过我……好的,我的疑团解开了,你喝茶还是喝咖啡?

    “随意”,李锋芒说我不讲究。

    葛薇说我给你现磨一杯咖啡吧,尝尝我的手艺,奶多点还是少点?加糖吗?

    摆手,李锋芒说什么都不加,来杯原味苦咖啡即可,提提神。

    笑着说好,这也是绅士的一个共性,葛薇起身进屋去弄咖啡,李锋芒点着一根烟打量这个院子。

    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四合院,正房有高高的石垒地基,明显高于左右厢房,主次分明、轴线明确,左右对称、轮廓起伏,外观封闭,大院深深。

    可以看出院子基本保持原汁原味,院子里四处摆放的牌匾应该是在民间买回来。李锋芒写《城说》系列的时候研究过,河左河右两省的古建都是这样的四合院为主,这个院子就很标准:

    院内主题建筑正房为五间砖拱窑洞,前面加木构披檐,柱廊上复瓦屋顶,明柱上方月普栏荷叶,欠板雀替和挂落、屋顶为平顶,上筑风水楼,照壁、女儿墙都是砖花栏。

    东西厢房及南房,均为单坡向内坡的木结构瓦屋顶——之所以建成单片坡放,流传最广的说法称之为“肥水不流外人田”,而建筑学家的定义为:河右省地处干旱,且风沙较大,将房屋建成单坡,能增加房屋临街外墙的高度,而临街又不开窗户,则能够有效地抵御风沙和提高安全系数。

    院子正中有颗迎春花,靠北墙有棵从根部就分成两枝的柳树,柳树右下有石几石凳,很是恬静。南墙根下则是桑树,看着有些年代,葛薇说过当年整体搬迁就包括树。

    葛薇端着一杯咖啡出来,看她放到桌上,李锋芒就说谢谢,然后笑着问:一般来说,老百姓讲究屋前不种桑、屋后不插柳,你知道你这院子为何南房前种桑树?还有这里,为何种柳树?

    坐下,葛薇说有住店的客人问过这个问题 ,我回答不上来了,后来想都砍了随便种点花,但没舍得,毕竟这些树的树龄比我年龄都大了,我又是从国外回来,就不讲究这些了。

    摇头说不用砍,这是好的预示,李锋芒说我读过类似的书,柳谐音“流”,桑又谐音“丧”,所以老百姓讲究。但这两棵树的位置很好,正房前没种桑树而是柳树,你家南房其实就是前头院子的后,没种柳而是桑树,这样的种法就是“建树”,家里是居所,整体就叫“有所建树”。

    莞尔一笑,葛薇说跟您在一起,处处皆学问啊,我随后给我的服务员说一下,再有客人忌讳就讲讲,很快来住的人就络绎不绝了。

    端起咖啡闻着香气,李锋芒说你这里应该是涉外客栈,接待老外多,中国人怎么种树,他们可不讲究,我猜很多老外还在这桑树柳树下合影呢。

    点头说啥也瞒不住你,我这觉着你提前调查过我,要不然怎么什么都了如指掌?

    葛薇说完就笑:不过我又想,这么大个报社老总,不会调查我这么个小女子的一举一动,所以,还是本就聪明睿智观察力强。

    “被人夸的感觉真好”,李锋芒喝口咖啡,真苦,但余味无穷:你的客栈名字就是英文,而这院子里处处都是英文标识,你接待什么客人不难猜吧。

    好了,咖啡喝上了,红酒估计午饭才让喝,咱们接着昨晚聊吧……我记得说到“魁五”的妻子,你叫她“萍姐”吧?

    拿个小勺子搅拌着自己的咖啡,葛薇说如此环境,李先生仍旧不忘记工作,不觉着唐突佳人吗?

    再喝一口咖啡,李锋芒说这个成语你用错了,现在这环境该是我来说——唐突佳人的意思是:冒犯、得罪美人。这其实只是古代一种礼貌的语言,是一种过谦的说法,怕自己的言行举止冲撞佳人而引起对方反感的一种说法。往往用于否定形式。比如刚才,你,美丽的葛薇女士招呼我坐到你身边,我要谦虚地说“不敢唐突佳人”。

    脸红了下,葛薇继续搅拌咖啡没有说话。

    其实人家这么说也没错,只是不愿意太近乎了,李锋芒看着这个院子说:就算你家这院子还在省城半边街,应该也没现在值钱,具体不分析了。我是想说,萍姐家在半边街的院子跟你家院子差不多吧,整体卖出后,你得到的房子、门面房价值不菲,她应该也是如此,为何你说他父亲经营困难?

    听李锋芒直奔主题,葛薇也就跟上了“思路”,毕竟他知道自己是蔡叔的人,于是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也就开始继续讲半边街往事:

    具体我不是很清楚,萍姐家院子跟我家院子是差不多大,但卖的价格好像很低,这个,这个蔡叔应该恼火不卖房给他,暗中给收房的人打了招呼。后来她家地皮做价分下的门面房也不少,住宅也有几套,但架不住萍姐的哥哥赌博……

    很直接,李锋芒两只手握着咖啡杯:萍姐这个哥哥赌博,是不是也是蔡叔“想了办法”让他都输了?

    苦笑,葛薇说蔡叔应该不会这么做,我回来后听下面人讲过,是在运来酒店赌,但具体我真不知道,所以说了也不足信,但我知道萍姐家的桑拿确实是蔡叔很快就收购了。

    那个时间就是“魁五”准备追萍姐的时候,萍姐的前任丈夫跟她哥哥都在外面赌,蔡叔从来不沾赌博,扑克牌都不会打,但他的手下有几个所谓“高手”……

    葛薇说到这里,突然说我觉着都不是“手脚”,而是就为收回半边街的房,萍姐一家落魄的时候,蔡叔不计前嫌,把收回来的桑拿还给萍姐经营——我看过财务账目,那个桑拿只有收购款,此后没有一分钱的租金入账。

    点头,李锋芒说我能感觉到蔡叔的义气,但这个不收租金是不是跟“魁五”帮他卖命,也就是帮他守着所谓黑道有关?

    把搅拌勺放到小碟子里,葛薇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像回忆也像品评咖啡的味道,良久才开口:我也这么怀疑过,但最终也没证实。“魁五”起家就是靠的蔡叔,那时候他就是个搓澡工,机缘巧合给蔡叔搓过几次澡后,由于手艺不错手劲大,得到蔡叔青睐,才最终一步步起来的。

    理了下,李锋芒说萍姐先放下不说,“魁五”的发家史好似很简单,但我觉着很复杂,我看过他的材料:搓澡工——认识大老板——洗浴部经理——追老板的已婚女儿,就是你说的萍姐——成功让萍姐离婚然后跟他结婚——把老岳父挤走——自己当老板。

    这里面有几点自己琢磨肯定清楚不了,李锋芒直接就问:“魁五”追萍姐,萍姐的丈夫就无动于衷?

    “这个我倒是知道”,葛薇说萍姐的丈夫失踪了,其实“魁五”跟萍姐就没履行结婚手续,准备如此,但萍姐前夫报失踪一直没有被认定,所以他(她)俩只是住到一起,形同夫妻,然后生了女儿。

    皱了下眉头,李锋芒心里说这里面很多文章啊,于是就又问了一句:萍姐的丈夫与她哥哥是同时失踪的吗?

    葛薇说是,我听蔡叔说有个晚上,几个人赌,萍姐的丈夫与哥哥输了上千万,然后不知怎么就脱身跑了,自此再无消息。那帮赌徒随后就找萍姐及她父亲的麻烦,要不是蔡叔出面,萍姐跟她父亲估计早就流落街头了。

    尽管葛薇一再说蔡叔义气,但觉着这里面有重大隐情,李锋芒思考着把那杯咖啡喝完,苦味似乎都喝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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