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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绑架(19)

    题记:这个艺术职业学校到现在都是副校长领着在“折腾”,那么校长呢?本来都在隐瞒,但无意听出租车司机说起,这个吕校长居然去市政府门口上吊,本来怀疑他是装样子,但通过了解发现有疑点,一个一直很好的人突然变成坏人,这是什么原因促成的呢?李锋芒带着王朝军出城到北郊,临江市艺术职业学校拆迁第一个关键人物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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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朝军带着那个学生出去了,李锋芒跟张老师站在院里聊了几句,这样的采访对象他喜欢,因为人实在没谎话,最主要说啥都是中肯的,不带太多个人情绪。

    李锋芒问:张老师,您也是在原来艺校住的吧?就是说你在原来学校有房子,这次也拆迁了,对不对?

    点头说是,张老师说那个事情我们都没太在意,开发商说的是原址回迁,旧房换新房,原来多大面积就白给多大面积,想要大点的超出面积给打折。

    “那么,你们就是为了学校,为了这些孩子们才上访告状的吗?”李锋芒这个问题没有问过吴正他们,因为那晚接触,一开始孔剑的情绪似乎说的是自己利益,比如他说“只给了一个月的租房钱”之类。

    如果非常肯定说就是这个,也不是真的!人之常情对一位普通老师很难克服,张老师说这是最大的一方面,当然个人也有些情绪,也有些老师想不开——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面积大多不太大,这次开发商提供的规划图,如果要原来面积,位置都不好,不是把边就是采光不好,所以也理解。

    点头说理解,李锋芒说原来都是五层,南北通透,现在盖高层,就有了很大区别,这个事情开发商应该好好跟你们协调。

    摇头说开放商像土匪一样,很强硬,九歌老师的爱人跟他们理论,就被打了,房子不拆我们还能得到个好脸,但那都骗我们赶紧搬家,随后吕校长做工作我们都搬出来,房子被拆后我们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了。

    张老师说到这里又擦眼泪:我爱人身体不好,家里条件一般,以前我在外面捎带代课还有些收入,现在全部心思都得照顾这些孩子,没办法只能送他回老家县里住。

    很是同情,李锋芒抬头看了看天,瓦蓝瓦蓝的,但青天之下,却又有这么多阴暗的角落,叹口气,李锋芒说我尽可能帮你们吧,但这个事情似乎很复杂,这些人做事狠不怕,但又牵扯很多。

    点头,张老师说您要注意安全,据说那个盖什么是个老大,每天身后都跟着一堆人,吴校长叫人吃个饭,都被这些人挨着扇耳光。

    这些话都证实了吴正他们说的都是真实的,李锋芒看着张老师明亮的眼睛:谢谢您关心,您这样的老师我是真心钦佩,也为这个社会还有您这样的老师欣慰,您放心,这世界上一定有说理的地方。

    张老师点头说我相信,李记者,拜托了。

    说完深深地鞠了个躬,李锋芒赶紧弯腰伸手扶住:您去上课吧,我还有事,先这样吧。

    实在不忍心再看这个场景,李锋芒扭身走出了这个老剧院,在门口的一棵树下,他点着一根烟,暗自下了决心:这个稿子一定要写好,给这些可敬的老师与努力的学生一个交代。

    这不是一个记者的心态,尊重事实反应事实,那才是记者该去干的,但记者是人,也是人民的记者,就像刚创刊的那篇社论:为人民服务。

    远远看着王朝军跟那个学生走回来,那个学生喜滋滋包着一个崭新的录音机,不由也笑了。

    到跟前,他对学生说快回去吧,李锋芒说这地方我都了解过了,随后就跟王朝军往这条街外走。

    “我给他们下载了舞曲,这个录音机其实就是当小音箱罢了”,王朝军说着话把剩余的钱递还:李总,您多会来的?

    知道不是问来这个老剧院的时间,李锋芒说昨晚到临江,没联系你是不想打扰你的采访,说说吧,就这个艺校拆迁了解到什么内幕?

    王朝军还没说话,李锋芒的手机响,拿起来看是孔剑,就接起来:是不是张老师给你打电话了?

    孔剑说是啊,不能让您给我们买录音机啊,这个钱得还给您。

    笑了笑说怎么还?用你的钱?没有区别的。

    李锋芒接着说这个事情不提了,正好你打过来,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么大个学校,居然没有一套音响,平时上课就是个简单的录音机啊?

    “有,旧点但能用,只是现在埋到废墟下面了”,孔剑叹口气:盖子武先拆了住宅楼,我们发现上当后抵制不搬教室,盖子武强硬入驻,有些器材就来不及搬出来,挖掘机已经伸出了铲子……

    冷笑一声,这就是胡作非为,李锋芒说我知道了,你们那个吕校长是不是也做出些让你们失望的举动?

    叹口气,孔剑说对不起,我们都不想提起他,所以这两天没跟您说这个事情。

    再叹气,“真不想让您写稿子捎带了他,吕校长没啥脾气,业务也很好,平时对我们也都很好,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犯了混,但综合说他是个好人……”

    觉着这里面有很大隐情,一个人的突然转变,尤其是从好到坏天翻地覆的变化肯定是有问题,李锋芒接话说这个写不写我决定——他去市政府门口上吊,你们都以为是装样子吗?

    孔剑说我们都是这么想的,但吴正校长分析说不是,他说吕校长估计做了对不住我们的事情,真不想活了,也真想让市里关注这个事情但又说不出口……只是,他性格太软,去了就被警车弄回来了,没做成啥事。

    有些明白了,吴正正面接触过,李锋芒知道比孔剑他们老道,对社会的复杂程度能看到,于是马上说:吕校长现在在哪儿住?

    孔剑说我去过他家,嗯,我说的是他老母亲的家,学校拆迁后他就没要安置,大家说这也是作秀……在城北吕家庄,进村问吕卫星都知道。

    “按道理说现在学校是最乱最需要主心骨的时候,他却提交了辞呈,大家引论说他拿了人家的大笔钱,够花了……”

    不想听这些,吕卫星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暂时不清楚,但这些背后的议论肯定不能信,李锋芒重复一遍:城北吕家庄,他手机号码你短信给我发过来。

    孔剑答应着,还追问了一句:李总编,您不会去采访他吧?

    没有隐瞒,李锋芒说现在就去!这个吕校长我直觉不是坏人,他签字我猜想是被迫的,这里面有很大隐情,你先不要告诉别人我的动向,包括吴校长他们都不要说。

    嗯嗯,孔剑说好好,其实我们都不理解他的做法,您这么一说我也觉着吕校长是被迫的。

    呵呵笑了笑,李锋芒说这个判断需要当面问清楚,你们注意安全,我有事再联系你。

    “对了”,孔剑说您先别挂,我告诉您个事情,吴校长说监视他的人都撤了,不知道为什么。

    沉吟了片刻,李锋芒说我知道了,估计是他们知道我来了,不敢太造次留下把柄。但你们还是得注意些,最近就别去酒店晚上演出赚钱了,等两天看看情况再说。

    听孔剑说“好的”就说“再见”挂了电话,俩人已经出了这条冷清的街道,王朝军边伸手拦车边说:李总啊,我不用汇报了,您电话里说的我都没弄清楚呢,这个老剧场我找了两天才找到,您真是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啊。

    李锋芒摇头说我是凑巧,昨晚跟艺校的老师们偶遇,碰到关键人所以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你不是去了相关部门吗,肯定也采访出些东西吧。

    很是惭愧,王朝军说没多少,涉及的部门我去了几家,一概回答不清楚。我费了好大劲,想法设法才查到这个“闪亮河明珠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底,临江市艺术职业学校这块地开发疑点众多,我发现他们有弄虚作假,有些关键证都没有,只是有领导批复他们就弄假的糊弄……

    一辆出租车停下,李锋芒说够了,你表现不错,上车吧,不谈这个事情了,现在就琢磨琢磨,这个稿子就从吕校长吕卫星到市政府门口上吊开始。

    点头给李锋芒拉开后车门,王朝军说我明白了,接下来见这个人是关键——因为有出租车司机,他很谨慎,不再提“艺校与吕校长”,李锋芒说是,就弯腰上车。

    这个吕家庄说是城边,但跟城市隔着很多农田,还是村庄的模样,尤其是要走一段砂石路,尘土飞扬。但村子不大,本就是下坡路,居高临下看也就一百多户人家,再往前,闪亮河隐约可见。

    下车,进村,越过一条宽阔的渠,迎面一个大照壁两边写着“千层恶浪千回搏 万丈雄歌万里传”,李锋芒扭头对王朝军说你知道为何这个村子人不多吗?

    愣了下,王朝军说离临江市稍微有点远吧。

    摇头,李锋芒说你要多培养敏感度——我们出城一路下坡,砂石路也是被雨水冲刷地坑坑洼洼,对吧?

    王朝军点头,很纳闷:年久失修,是政府不作为吧?

    不再卖关子,李锋芒指了指照壁上的对联:这是说抗洪救灾的!再往下不远处就是闪亮河,这个村子地势太低容易遭水灾,所以不太适宜居住。

    恍然大悟,王朝军崇拜地看着李锋芒,但赞扬的话没开口,李锋芒已经绕过了照壁,赶紧追上。看路边有个卖菜的小摊点,李锋芒已经开口问了:师傅你好,请问下吕卫星吕校长家是哪户啊?

    卖菜的大叔抬手从肩膀上向后指了指:就这家。

    这是村口右边第一家,抬眼看是个平房,三间房的宽度,应该有些年头了,在太阳下灰砖越发灰暗。

    道谢,几步就到门口,见大门开着,李锋芒没停信步径直往里走,王朝军赶紧跟上。

    院子不大,左右也是平房,只是更加低矮,靠正房门口有个临时搭起的桌子,上面平铺着一张宣纸,上面写着六个大字。

    墨味清香,纸上有盂,知是刚写没多久,李锋芒跟王朝军抬眼看,尽管是倒着,但马上辨认出,那字是: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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