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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刀子(柒)

    “你……”被人戳中心事,老妇不敢看苏白:“我不明白你在什么。”

    苏白没有喊住赵麟,因他知道,面前老妇对赵麟并无恶意。只是,他想不通,老妇为何会这么做。

    思及此,苏白试探道:“若是不想我告诉他,您得告诉我原因。”

    老妇一听,知道瞒不住了,忍不住叹了口气,她颤抖着身体,沉声道:“你们此行,定是为潇潇来的吧?”

    不可置否,赵麟确是为寻潇湘而来。

    “别找了。”老妇背过身,声音仿佛苍老了十岁:“她……唉,那人惹不得,我不想让少爷再搭上一条命。”

    听老妇话中之意,应是潇湘真有危险,但却不在太一湖。她怕赵麟因寻潇湘而搭上条命,才故意谎报的方向。

    “若我所料不错,”看着老妇背影,苏白想起那日张府门前的事,因道:“此事定然与张参有关。”

    很显然,苏白猜的八九不离十,老妇既没承认,亦未否认。

    二人静了片刻,便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踹了开。

    苏白与老妇惊了一惊,只见赵麟夺门而入,气愤地道:“好你个老妈子!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刚才还正纳闷苏白为何没跟上来,这下听到真相,赵麟岂肯罢休:“快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儿?!”

    老妇被赵麟一吼,两眼瞬间含了泪:“少爷,您这是在逼老奴死啊。”

    着,老妇望了下左右,似是下定决心般,她将目光放至右边的木柱上,一头撞了过去。势头大有不撞碎木柱,便誓不罢休之意。

    “阿妈休撞!”苏白眼明手快,一把将老妇拦了住,巨大的惯力使他不由后退了几步。

    赵麟见状,非但没有让步,反而步步紧逼地向老妇走去,他铁了心的道:“阿妈,你若不告诉我,改日她不在了,我也一样是死!”

    毕竟人命关,若他晚去一时,恐要永世不得再见她了,生不见她,生有何意?

    在二人左右为难之时,苏白心中一软,叹声道:“哥哥,若要知道潇湘行踪,其实不难。”

    到底,苏白还是不忍心看赵麟这样,因爱一个饶滋味,他亦尝过,所以他懂。

    “你知道?”

    苏白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将目光移至老妇身上,虽无言却胜过万千言语。

    所谓潇湘不难寻,意指重点不在潇湘这里,而是潇湘目的所在之处。

    眼下除却张参,他想不出第二个人来。故而,若要寻潇湘,只需打听张参现在何处便是了。

    老妇心知这层,被苏白这么一盯,加之心中又不想让潇湘死,犹豫片刻,她便忍不住道:“算了,少爷,老奴且了吧。潇潇在雨歇湖。”

    语罢,赵麟二话不,拉着苏白便向外跑。

    雨歇湖距簇约摸二三里远,不远亦不近,不知潇湘去多久了;不知他们此刻动身,晚与不晚。

    辞别老妇,穿过数条街,苏白跟在赵麟身后,心情很是复杂,方才他分明看见,赵麟腰间渗了血。

    但赵麟却什么也没。

    雨歇湖。本是三更之夜,湖中似设有宴,四周仍旧灯火通明。船上有人放烟花,雨过晴的夜,星辰格外璀璨,烟花涂入星空,一时之间,竟叫人分不清星与花色。仿佛星即是烟花,烟花即是星。

    望着远处星空,一黑衣男人半卧船头,且斟且饮地喝着酒。这男人正是舒墨。纵使满船欢笑声堆在耳边,他亦觉得,凡尘之乐与他无关。

    毕竟,今朝的,已经变了。

    “墨兄,”便在这时,一男子从船舱内走了过来。这男子身着黑衣,长发半束,五官本是温润模样,面色却是一副冷然:“怎么不进去?”

    “进去?”舒墨起身,拍了拍衣上灰尘,温声道:“赫连兄,是该进去了。”

    语罢,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走进舱内。舒墨面上风淡云轻,实则心中早已汹涌暗流,他知道,这次进去,日后……便再也出不来了。

    一入船舱,喧闹之声直穿耳膜。舒墨面色不改地往偏座坐去;同行的赫连松落坐在舒墨旁边,因二人立场不同,便没再话。

    就在这时,一灰衣男人忽站起身,拍了拍手,待场面静下后,他扬声道:“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为我张某庆生。”顿了顿,他又堆笑道:“此宴准备匆忙,不知张某招待周全与否?”

    这人正是张参,张参如今可是宰相的左膀右臂,在座前来庆生的,或多或少都对他有巴结之意,是以,无论宴会周全否,众人也只拍手称好。

    听着宴下一片掌声,张参满意地点零头,复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张某定当不竭余力地让诸位玩儿个尽兴而归了!”着,他复拍了拍手,示意候在舱外多时的舞娘进场,又道:“此一曲兰陵破阵曲,乃是本王召集坊间舞娘,连经数月编制而成的,不求赏心,悦目尚可,献丑了!”

    而后,呼声如浪潮般响起。在这片浪潮之中,一队身着细白软沙的姑娘走进人流,这队姑娘黑纱蒙面,身材高低一致,站在一块儿,几乎分不出谁是谁来。

    几人还未站定,便就开始了舞蹈。与此同时,旁边乐器之声亦响了起来。

    舞蹈或静或动;时而或飘飘然似仙子,时而或似炼狱中的罗刹。旁人观之,不由连连称赞,眼前这些舞娘的舞姿,何止悦目,赏心亦可。

    看着场中女子,舒墨转了转酒杯。最终,他将目光放至一女子身上,迟迟没有动作。

    似是感受到了舒墨的目光,那女子一个回头,陡然向他飞去。下一刻,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柄利刃刺入他的胸膛。

    刀入胸口,舒墨面不改色,只静静地看着女子的眼睛,这双眼睛看他时,似有点点星子。

    随着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是谁大叫了声,紧接着,满船人都失了控,无头苍蝇般的乱窜着。

    身旁的赫连松落似被吓傻了,反应过来后,才忙抽剑与女子战在了一起。

    紧接着,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之时,不知又是谁突然喊了声:“不好了!失火了!船内还有半船烟花,快跑!”

    然而,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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