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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贰拾贰)

    七年之前,赫连阎作为赫连王朝最的皇子,与年纪相仿的赫连松落颇有来往。他们二人,曾视彼此为知己,却因为那件事情,从此心生隔阂,以至后来形同陌路。

    那年赫连阎不过十五六岁,性格尚还真无邪,虽有人传他有诸多陋习,或是杀了多少人,赫连松落都只信奉“只看人对我,不看人对人”这句话。

    岂料,在那日夜晚,一切都变了。那夜,窗外下着暴雨,赫连阎淋雨闯进屋中,怀中抱着两坛酒,面上是万年不变的笑。

    见他一身是水,赫连松落放下手中笔,三步并作两步走去,接过酒坛:“怎么不打伞?”

    赫连阎将酒递与他,搓了搓滴着水的头发,哈哈笑道:“我这不是怕打伞,不方便拿酒……你干嘛?!”

    话未完完,就见赫连松落伸手,将他的大袖衫剥了下来,长片衫被剥下,赫连阎瞬间红了脸,他转过头,轻声道:“松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

    “心着……唔……”

    便在赫连松落为他脱衣之时,赫连阎掂脚,猛的凑了上去,唇与唇相碰,赫连松落一把推开他,黑着脸道:“你做什么?!”

    被推开后,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赫连阎干笑两声,不着痕迹道:“没,没什么。”着,他不自在地擦了擦嘴:“就是……最近听人,我们这般朝夕相处,实则是打着兄弟的幌子,在搞……断袖。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会是断袖。”

    言外之意是,他想他将“没有可能”否认。在故作不在意时,赫连阎眸间满是希翼,他别过头,努力不让赫连松落看穿自己。

    赫连松落闻言,只是皱了皱眉便转身走向木柜,从中扒拉着衣服,边扒边道:“是非由人,对错由己。”

    “啊?是嘛?”难掩眸中失望,赫连阎接过赫连松落递来的衣服,低声道:“原来,那些传闻,只是空穴来风。”

    “赫连阎。”察觉到赫连阎有一丝不对,赫连松落定定地看着他,认真道:“你是我皇叔。”

    一句“皇叔”,彻底刺伤了赫连阎,紧攥手中衣物,赫连阎眸光飘忽不定,想的话及口,终是没能出口。

    半晌,他笑了笑,若无其事道:“我去换衣服,换完我们喝酒。”

    “嗯。”

    赫连松落依言,取出放置桌底的碳炉,点燃火后,将酒放在上面,温了一温。

    待酒温好,赫连阎也已换好了衣服,由于他比赫连松落矮,衣服穿在身上,略显松松垮垮,顾不上整理衣服,赫连阎跳至凳上,深深吸了口酒香,搓搓手道:“好香啊,松落,我要来杯暖暖身子。”

    话音刚落,酒已倒好,接过酒杯,赫连阎撩了撩额前碎发,笑道:“方才真是多有得罪,我向你道歉,来,干。”

    二人碰杯,赫连松落面无表情,淡声道:“无妨。”

    语罢,二人以袖遮杯,将酒一饮而尽。

    饮过酒,赫连阎擦擦嘴,复笑道:“松落,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瞥了他一眼,赫连松落放下酒杯,偏头去看窗外雨,此时雨已了,雨丝细且疏,他沉吟道:“此酒味清且纯,清香之中略带苦涩,与茶相似,酒是好酒,我却难猜其名,还请阎叔告知。”

    赫连阎笑了笑,再次敬了他一杯,见他倾杯饮尽,他温声道:“我自酿的,合欢酒。”

    “什么?”合欢酒乃洞房之酒,酒中一般自带合欢药。赫连松落总算知道赫连阎方才那一吻所为何意了,他面色一变,忙站起身,不可置信道:“你……你……”

    话未完,赫连松落只觉旋地转,身子一沉,不由向地上倒去。赫连阎扶过他,叹声道:“你不是断袖,但我是。”

    第二日,赫连松落醒来,他坐起身,揉揉疼痛无比的头,才发觉自己没只着了件中衣,胸前敞开着。他心中一惊,偏头看去,只见赫连阎趴在床上,衣衫整齐,一动未动。

    赫连松落黑着脸站起,一把抄起放在桌上的剑,欲与赫连阎一刀两断,可他扬了半剑,终是没能下得去手。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已记不得了。不管怎样,昨夜定然不堪回首,赫连松落收回剑,穿上衣服,匆匆出了房门。

    他这一走,甚至连声道别都无,便与赫连阎再无联系。回忆戛然而止,望着如今已成年的赫连阎,他的心里,早已是波涛汹涌。

    得到答案后,赫连阎笑了。这答案,句句伤人,字字剜心,他摊开手,示意道:“乖侄儿,今日这抽事,可还满意?”

    这抽礼,早在数日之前,他便已着手准备,看他这般表情,定是极度不喜的,他不喜欢,他便满足了。

    “狗贼,”不管赫连松落满不满意,一旁的钟离无厌却先不满意了,他执起剑,毫不客气地指了指他:“你这人有病?办个婚事全城死寂无声,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赫连阎偏头,打量了番钟离无厌,又看了看赫连松落,他挑眉道:“有意思。”语罢,只听他扬声道:“来人呐,掌嘴。”

    “不可。”骆景慌忙跪下,一脸沉痛道:“王上,收手吧。”

    如今下大势已定,他怕他若再不收手,下场不会比赫连聪好。

    然而此刻,赫连阎心思尽在赫连松落身上,岂会轻易听他甚。他不悦地乜着骆景,扯起一边嘴角:“怎么?见了正主,连话都不会了。”

    骆景闻言,动作一顿,显然,“正主”二字,于他听来,极为不适。这两个字,明明早在被他收留之后,便已有了,他究竟在介怀什么?

    只听这时,钟离无厌撇嘴道:“爷就是这么了,有种的,便让人来掌爷的嘴啊。”

    头回见到这般厚颜无耻的人,赫连松落气笑了,他看着赫连松落,道:“既然如此,我就如你所愿”

    着,他唤来两队黑衣人,将钟离无厌与赫连松落绑至一旁。待绑好人,他转过身,双手背后,无比落寂地道:“乖侄儿,皇叔这便让你体验一番,心上人嫁与他饶感受。”

    当年,他亦是这般待他的。思及此,赫连阎笑了笑:“你,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究竟是对还是错?”

    这句话,指的是他,亦指舒荨。赫连阎惯爱专横独断,他得不到的人,别人也别想染指半分。若他敢喜欢谁,那他便毁了谁。

    爱恨皆为深情,同样是记,大不了,便让他一直恨着他。这样一来,深情如是,惦记如是,他这辈子,再也别想忘记他了。

    赫连松落没有答话,看着以剑支撑身体,久久未有言语的舒荨,他平淡无波的眸子,此时竟有了丝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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