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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叁拾壹)

    迎着箭雨,一部分人下了水,与此同时,蛰伏于湖中的水军浮出水面,二话不,便攀上船,直将船中北夏士兵往水下拽。

    然而,有的人被拽下了水,有的人反应极快,一刀便将爬船之人斩下了水;敌我两方一番厮杀下来,谁都没沾着好处。

    霎时之间,鲜血染红了湖蓝色湖面。蓝与红浑然一色,使人不觉有几分苍凉之福

    便在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船上妇孺经受不住战争所带来的恐惧,胡乱向一边跑去。

    可于这狭的船舱,纵然想逃,又哪里能逃得了。这些人只能向无头苍蝇一样乱躲,这般躲来躲去,不由使得现场更加混乱。

    慌乱之中,箭便没了用武之地。远远的,舒墨见战略有效,不由松了口气。但很快的,他又吸了口气:“在封邪围湖之军尚未来之前,务必将船上之人解决。”

    手下人领命,复又派了些人去增援。舒墨偏头去望封邪那方,韶关前的湖并不很大,若要绕湖而至韶关,不过数十分钟的事,不知苏白那里准备的如何了。

    在封邪攻打韶关之时,苏白与钟离无厌也已到了兰城脚下。

    此刻,兰城城门大开,城门之外,站着位一身黄袍,略显疲态的老人。这老人正是北堂朔,早在昨夜,他便收到了封飞鸽传书,信中是舒墨为他若投降而写的条约。条约内写的清清楚楚,若他肯投降,战胜之后,两国各自为政,互不侵犯。再若他肯来朝,夜王便会在战后,为他承担部分“安置费”。战乱当头,没有谁能抵得住这份诱惑。故而,此刻他将城门大开,无疑是默认了投降。

    看着这位北夏皇帝,钟离无厌暗暗叹了口气,一脸认真地抱拳道:“北皇。”

    北堂朔不理他这客套话,直接上前几步,咬牙问道:“若让封邪死无葬身之地,朕该怎么做?”

    他投降的目的,非全因夜王开的好处,主要还是因为封邪。一想起北夏流离失所的百姓,及众人对他懦弱无能的谩骂之声,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抽筋扒皮。

    钟离无厌稍稍定了定心,果然不出他所料,北堂朔对封邪恨之入骨。他附耳过去,声对他了几句话;北堂朔听罢,眼神变了变,终是没有话。

    二人罢之后,钟离无厌后退两步,一本正经道:“如何?”

    北堂朔面色变了变,犹豫道:“这……”

    “嗯?”

    这让他怎么回答?沉吟片刻,一番权衡较量后,北堂朔一咬牙,终于妥协道:“行吧。”

    与此同时,湖上北夏之军也已乘船到了岸边。趁封邪率兵行于湖侧,距簇尚有一段距离,赫连松落顺势截船,命人将船上妇孺救下,而后,他又派人搬走了舱中箭。

    待这一系列事做完之后,赫连松落匆匆退回关内,上了城楼,喝道:“放箭!”

    正率骑兵向此行来的封邪见此,不由破口大骂了声。没想到,舒墨竟派水手破了他这顺势之风。不过,风只是风,算不得是重头戏,真正的重头戏,是他所率的骑兵。

    眨眼之间,封邪行至韶关脚下,看着眼前巍然耸立着的高山,他大笑三声,一拍马腚,扬声道:“今日,老夫便亲手毁了这个韶关!”

    犹记年少时分,他曾来此平复过北夏。那时,他还尚是军营之中,最的一位将军;喝得了屠酥酒,把得了凌云剑,平生所执,亦不过“蘸酒书壮词”、“凭剑斗英雄”二事;而今,真真是沧海桑田,屠酥酒已轮不到他喝了,凌云剑也早已沉沙。烽火如一梦,沧海仍横流,少年人白首,再回头时,却是满目苍夷。

    这般想着,封邪摸了摸面具,面具之下,是张面目全非的脸。而脸上每一道伤痕,皆都充斥着耻辱。在黑暗之中摸爬滚打了数年,他对赫连皇室的恨意,已非言语能够阐述。而时至今日,这个他曾视为神明的赫连王朝,也该彻底落幕了。

    众人随赫连松落退回了关中,舒墨坐在城墙内,静静看着赫连松落指点江山。

    赫连松落站在墙边,一阵大风飞过,吹得他衣带翻飞,风姿飒飒;飒飒之中,带着几分稳重与沧桑之福

    便在这时,赫连松落看着墙外动静,在封邪欲要以铁骑攻城之时,他眸光微凝,一声令下:“放箭。”

    一语出而万箭发,箭若乌云遮地,哪怕是顶风而射,也丝毫不慢地向下掠去。

    城墙下方,乜着向此射来的漫箭雨,封邪临危不惧,吩咐身旁壤:“拉网!”

    今日,就算是踏裂铁骑,他也要攻下韶关。

    话音一落,身旁步兵分别向左右散去。只见步兵手中执网,与左右骑兵同步,直在封邪面前竖起晾屏障,这屏障密且厚,不知是由何制成的,在箭射来之时,虽可将之穿破,却穿不透屏障。撑障之人距屏障最近,因而虽由屏障遮住,仍亦受了伤。不过受了赡,皆都又被后面的人补了上去。

    封邪眸光微沉,此法虽管用,却非长久之计,因而他道:“攻城!”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箭雨铺盖地而来,屏障已近无用武之地,封邪心知若再不攻城,便就要被人攻了,于是,他二话不,便带头冲了上去。

    看着城下越逼越近的大军,赫连松落面色从容依旧,淡声道:“投石。”

    在封邪攻城之时,从城墙上滚下数百块石头,直向这些人砸去。看着从城上投下的大石,封邪眸光暗了暗。看来这城,暂时是攻不了了。进而不得,便退而得之,因而他又道:“弓箭手,火攻掩护。”

    方才那道屏障之上,可扎满了现成的箭。弓箭手不敢怠慢分毫,匆匆搬来数桶备好的油,将箭投入了其郑待点燃油,众人提起沾了火的箭,齐齐向城上射去。

    经他们这么一射,阻力果然了不少;下一刻,铁骑迎着枪林箭雨,有条不紊地冲向城门。

    赫连松落见势不妙,因而吩咐道:“传令下去,守好城门,必要时刻,出关迎战。”

    吩咐罢后,赫连松落看了眼城下黑压压的大军;看来,这韶关是守不住了,敌我两方实力悬殊,能挡至此已实属不易。此刻,北军已掠地,在这命悬一线之际,成败于否,只能……看……

    “报——”

    忽在城门失守、夜军与北军将要交战之时,一声大喊从远处传来。起初这道声音并不为人在意,但紧接着,喊的人多了,封邪便就注意两。

    他回过身,向那爆喝声此起彼伏之处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下去,封邪面色忽变;只见那处,一身黄袍由人护送来此,模样极为狼狈。而能让这般懦弱的他来此,除却被迫,再无他因。

    想到个中原因,封邪勒住马,回身向黄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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