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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伍拾壹)

    二人刚一出馆,舒墨一声令下,门外那些乔装成过客的士兵聚集于一处,迅速向茶馆涌去。

    然而,刚一入馆,这些人便又逃也似的涌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烟气

    “王爷,里面走水了!”

    “什么?”舒墨猛然转身,命令道:“围住听雪阁,莫要让人跑了。”

    待吩咐罢,舒墨大步流星地往听雪阁奔去,虎符还在里面,若是被烧了,他拿什么号令三军?

    然而,刚走两步,舒墨就被人拦住了。他一抬头,见是无涯,便不耐烦道:“你拦我作甚?”

    莫非,他要阻拦他捉那老头儿?

    无涯一脸淡定,他摊开手,将手中之物塞给舒墨,道:“拿着,这里便交给我。那老儿被我捅了一剑,必定跑不多远,我去追他。”

    一语罢,方才还正近身站着的人忽地没了踪影。看着手上多出的虎符,舒墨愣在原地。

    愣了片刻,他回过神,对尚在等他的赫连松落道:“走吧。”

    聪明如无涯,不会不知道,虎符于他意味着什么。他没想到的是,从来处处与他作对的人,居然会这般轻易,便将虎符归还于他。

    而他方才的那句:“这里便交给我”的话,居然让他觉得,莫名有些安心。是啊,似乎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已经承认了他的强大。故而此时,他才会如此……信任于他。

    是信任吧。

    半时辰后,二人回至王府,忙将钟离无厌唤来为舒荨处理伤口。将舒荨放至床上,不见赫连松落有离开之意,钟离无厌因道:“你不出去吗?”

    赫连松落无言,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很显然,他是要站在这里看他为她包扎伤口了。

    摇了摇头,钟离无厌掀开舒荨袖角,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他面色难看,慌忙将之盖了住。

    钟离无厌转过身,强笑道:“那个啥,没啥大事儿,我估计吃两幅药……吃两副药……”

    “让开。”钟离无厌黑着脸,舒荨手臂上的东西,他已经看到了。

    看着赫连松落这幅表情,钟离无厌咽了口气,悻悻地往一边儿挪了挪。

    没了钟离无厌的阻碍,赫连松落走上前,心思沉重地伸出手,缓缓掀开舒荨的袖角。袖角之下,赫然印着斑斑点点红痕,红痕是因何而出现的,已经不言而喻。

    看到这红痕,赫连松落复将舒荨袖角放下,半晌,他轻声道:“药给我。”

    钟离无厌眸光沉了沉,看到这幅模样的舒荨,他的选择,竟然仍旧不变吗?这般想着,钟离无厌拿起备好的药,道:“多涂点儿。”

    接过药,见钟离无厌丝毫没有避嫌之意,赫连松落偏过头,眸光静静地看着他。

    摸了摸鼻子,钟离无厌道:“我这便出去。”

    走便走,待钟离无厌走后,赫连松落回过头,看着尚在昏迷之中的舒荨,紧了紧攥着药瓶的手,他蹲下身,眸中满是自责之色。

    是他去迟了,才让她受了这般苦。

    掀开舒荨的腰带,赫连松落缓缓解开她的衣服,裸露在外的皮肤几无一块儿完好之处。赫连松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立刻便将伤害她的那些罪魁祸首凌迟处死。

    待为舒荨涂好药,赫连松落为她盖好被子,快步向外走去。

    管他是风昭旧族,还是皇老子,在这世上,只要是伤害了她的,便都不校

    钟离无厌守在外面,只听身后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他猛然转过身,呐呐道:“怎么样了?”

    赫连松落摇了摇头,关上房门,便要向外走去。钟离无厌喊住他,道:“赫连,”犹豫了下,他道:“……做什么去?”

    赫连松落无言,头也不回,径直向院外走。

    聪明如钟离无厌,如何赫连松落是要作甚,思及此,他一脸愧疚。早知如此,早知如此……钟离无厌快步走过去,拦住他道:“莫要去。”

    “无涯已去追了,那人定跑不掉。”

    “让开。”

    他要找的,不止是老者。风昭旧族为了能让他乖乖听服于他们,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他岂能就此屈服?

    “不能去。”

    “你们在做什么?”

    忽在这时,苏白从院外走将进来。

    苏白来了,十有八九是有事吩咐。这下赫连松落就无法出去了。钟离无厌收回手,转身笑道:“没什么。兄弟所来何事?”

    朝二人抱了一拳,苏白复对赫连松落道:“大人,那人已被捉拿归案,夜王差我唤您过去。”

    紧了紧藏在袖中的手,一番思虑,赫连松落沉声道:“带我去见他。”

    语罢,三人匆匆向王府大厅行去。入将大厅,舒墨无涯都在。那老者跪在地上,双脚微向外翻着,细看之下,应是折了双腿。

    入了门内,舒墨瞥见他三人,因心中仍在担忧舒荨,便道:“荨儿如何了?”

    舒荨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好。无厌强笑一声,故作轻松道:“无碍,不过是些毛病,涂些药休息几日就好了。”

    听得此言,舒墨稍稍放下了心,继续看向老者,他沉声道:“你们来的正好,听雪阁那么多人,只活捉了这么一个,我与无涯左右审他不出,松落,你且代我审他一审吧。”

    跪在地上的老者听得“松落”二字,便转过头,恰与赫连松落四目相对。二人对视片刻,赫连松落走上前,道:“不用审……”

    “我眨”打断赫连松落将要及口的话,老者拖着沉重的腿,跪前两步道:“是阎王派我来的。”

    赫连阎?舒墨眸光微敛,若此时乃赫连阎所为,委实过于牵强了些。那厮如今兵败,不知休养生息,便就前来盗娶符,岂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寻死路吗?

    老者岂会不知几人心中所想,因而他笑了笑,缓缓掏出一枚令牌,无比淡定地道:“你们当真以为,能一把火烧了兰心殿的,就是王朝中人吗?”

    听他话中有话,舒墨一脸防备道:“你什么意思?”

    成功将舒墨的注意力转移开,老者哂然一笑,一语戳破赫连阎与北夏之间的关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谓宫门失火,不过是监者自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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