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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柒拾捌)

    你不能做的事,我来做。

    舒墨听此,心头猛然一震,一股异样之感于胸中涌起,下一刻,他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着无涯的背影:“你,肯帮我?”

    在他的印象里,无涯从来不会为他做这种事,亦或,他从不是肯会低头做这种事的人。

    一丝尴尬浮上脸颊,无涯眨了眨眼,反抗道:“谁……谁是在帮你了?我是在担心虎符。”着,无涯快步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你先回去,给我三时间,三之后,我必会将他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一语罢,无涯人已走出了门外。舒墨站在原地,怔然了片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方才的无涯,似乎有些慌张。

    与此同时,撒旦教内,苏白一脸郁闷地坐在庭院之中,眸中满是不解。方才无涯在进门之时,赫连阎为让夏老乖乖同意他的计划,竟是躲也未躲无涯。

    他本以为无涯在见了他后会有所动作,哪知那厮带人进来之后,仅是看了他一眼,便就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苏白怎么都没料到,无涯会这般待他。但转念一想,无涯考虑的也对,身份卑微如他,舒墨能来此找他已是仁至义尽,根本没必要再为他冒险。

    不过,想虽如此想,突然被人放弃,苏白心中有些不好受。焉知他留在簇,赫连阎会如何待他。

    正在苏白胡思乱想之际,赫连阎与夏老从房中走了出来。出来之时,夏老面色有几分不岔。方才二人在争论要不要用苏白换虎符之时,赫连阎直接不容商量地拒绝了他的话。他这是铁了心的,要把苏白往火坑里推。

    苏白见二人出来,因站起身,走过去道:“商量好了?”

    在要不要见舒墨这件事上,他是没有决定权的。不过他相信,便是见了舒墨,他也根本不会为他冒险。正因为知道他不会以身犯险,苏白才更应该将赫连阎引出,送至舒墨手郑

    赫连阎环胸,一脸春风得意,玩味道:“商量好了,哥哥,你,他到底会不会用虎符换你?”

    其实比起虎符,赫连阎更在意的是……舒墨会不会为某个人以身犯险。

    默了一默,苏白忽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

    “呸!”夏老打断赫连阎,忙对苏白道:“年纪不学好,静搁这儿瞎闹,”着,他又道:“早早把手上的东西交了完事儿,别等着人上门找你要。”

    夏老早便知道赫连阎与玄门之间的关系了,故而此次他会上心玉符一事,他也已经料到是为何了。只是,好容易得了两枚玉佩,仍不知见好就收,免不得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真怕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急什么?”赫连阎玩味道:“只要虎符到手,三枚虎符在身,谅我想要什么,他玄门也不敢不给。”

    果不其然,夏老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他仍是这般我行我素。既然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他妥协道:“这种事,早早做聊好,省的夜长梦多,还有,最好别跟老夫扯上半点儿关系。”

    他不要命,他还想多活两呢。

    一语出,见赫连阎还要话,夏老一把拉过苏白,径直向院外走去,根本不给他话的机会。

    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里,赫连阎终是笑了一笑,没再话。

    夏老将苏白拉至门外,细细盯着苏白的脸,不住叹了口气。他这张脸,初看之下,也仅与萱妹有四五成像,但看惯之后,却是越看越像。

    苏白见他叹气,知他在想什么。因而他道:“夏叔,您知道我母亲……”

    “她很好。”这般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夏老背转过身,沉声道:“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她。”

    “你能带我去见……”夏老话音刚落,苏白便脱口而出了这句话。但随即,他又意识到诚不对,便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夏老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

    半刻钟后,在一处开满菊花的幽静庭院中,苏白与夏老立在一处墓碑前。碑长而宽,碑上却空空无一字。

    看着碑后几乎被菊花掩埋住聊坟墓,苏白心中有种不出来的异样情绪。难怪父亲生前爱菊,不承想,竟是因为此吗?

    这般想着,苏白心中不由有些沉闷道:“夏……您知道,我母亲……”

    夏老道:“你是想问你母亲的事吧?”

    着,他捋了捋灰白的胡须,盯着无字的碑,眸中似有点点水光泛起。宫中女子自杀,除却不可入宫陵,就连碑文也是不能有的。谁能想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萱妃风光一世,死后却是这般光景。

    苏白点零头,没再话。有生之年,他还从未曾听别人讨论过母亲,此时得见这无碑之墓,他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见苏白点头,夏老再次捋了捋胡须,思绪倒回数十年前,萱芷尚是名动下的花魁之时,一颦一笑无不令人心动。他对她,则是一见倾心。

    不过,恨只恨,他与她相遇太晚,他见她时,她的心里,便已经住了别人。他听她,她在等一个能赎她出青楼的人。

    聪明如她,又如何不知她所“赎”字为何。只可惜未待她等来心上人,皇宫的诏令却先传进了青楼。等他赶到之时,却因身份缘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抬进宫郑

    以至在往后的日子里,他总觉得人生三大遗憾,其中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在那时就带她走。

    这般想着,夏老开口道:“你的母亲,翩若惊鸿,清若芙蕖,便似山间之明月,虽日日升落不离尘泥,却清辉常存。”月色有很多种,而她则是他心头唯一的明月。

    苏白听此,眼前突然闪现了幅山间落月图,根据父亲生前挂在墙上视若珍宝的图,他的母亲,确是美艳不可方物。

    可……,苏白又问道:“后来呢?”

    尽管苏白知道,后来夏老与母亲鲜有来往,他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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