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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壹佰壹拾玖)

    玄门。

    阴暗的殿堂内,熙熙攘攘站了不少人,不同以往的是,这些人中混了不少身穿直裰的僧人。而玄门的主座之上,一光头尼姑坐在上面,尼姑眉目寡淡清冷,眉间绘着一朵菊花。她身着菊色大衣,不同于普通尼姑,她光着头,头上与和尚无异,印着几道戒疤。

    在她身旁,钟离无厌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台下众人。如今夺了玄门教主之位的尼姑,不是别人,正是“四圣”之一的菊君陈情。她曾是月西风发妻的妹妹,因“受不了”姐姐离世的打击,便遁入了空门,玄门被老皇帝“洗”过一遍后,因着人手不够,她便回来做了“四圣菊君”。

    钟离无厌与四圣颇有交情,知道她对玄门有异心,便趁这次回玄门时,从中推波助澜了一把。如今月西风倒台,可以,他功不可没。

    而在主座的台阶下,正瘫坐着狼狈不堪的月西风。在他身边,还跪着梅君与竹君,这二人都是月西风的心腹,皆都有处理掉的必要,可是,陈情毕竟曾与她们共事过,要她亲手除掉他们,她是不忍心的。

    这般想着,陈情抬眸,冷声道:“月西风,当年你与老皇帝勾结,害我陈家灭门的帐,今日也该还了。”

    当年若非是出了家,只怕她也不会活到今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将恨意埋在心底,从未忘记,也不敢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既然已他落到她的手中,那就莫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月西风一身是伤,加之本就便有的病,脸色惨白无比。尽管如此,他仍一脸波澜不惊:“所以,你想要什么?”

    如今来看,不仅玄门是她的了,就连他的命,似乎也被攥在她的手郑

    听他问她想要什么,陈情面色一变。她迅速站起身,快步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月西风,眸中难掩哀痛之色。但很快的,她便收起自己杂乱的心思,冷声问道:“我想要什么,你当真不知吗?”

    她之所以派人救他,为的便是确认一件事,她想知道帛杖的下落。传帛杖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效果,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想试一试,试一试,能够彻底死心也好。

    “我过了。”月西风吐了口血,仍不卑不亢地道:“它的下落,只有集齐六枚玉符,才有可能知道。而今的我,两手空空,一无所有,怎么能够知道呢?”

    “放肆!”陈情一声低喝,嗓子像是被烟熏过一样,声音很能震慑人心。她弯下半个身子,直直盯着月西风的眼睛,企图能从他眸中看出点儿谎的痕迹,岂料看了半,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扯了扯嘴角:“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嘴硬,看我……”

    “要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不准痕迹地瞥了眼钟离无厌,月西风收回目光,眸光淡淡地看着陈情,他笑道:“这种机密之事,皇上之告诉了我一个人,大厅人多眼杂,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也不会想消息泄露出去吧?”

    听他此言,陈情直起身,一番斟酌之下,她一挥手,对站在大殿中的众壤:“都出去侯着吧!”

    一语罢,大殿的门迅速被人打开,众人逃也似的夺门而去。每一场权利斗争,都是鲜血淋漓、满目苍夷的;有斗争,便就有人牺牲,即是斗争,谁也不想成为牺牲的那一方。不想成为斗争的牺牲品,便只有躲了。

    眨眼之间,大殿之中便只剩下寥寥数人。陈情环胸,冷声道:“现在可以了?”

    “可以是可以,”月西风重重咳了几声,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他擦了擦唇角血迹,万分虚弱地道:“临死之前,我想知道,你们摩华教不遗余力对付玄门,除了与我的个人恩怨之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相信,这些出世的僧人纷纷入世,会是单纯的为他而来的。

    陈情听此,眸光一沉。但想到月西风已经时日无多,在场仅剩的梅兰竹君要么是心腹,要么是要死的,她便偏偏放松了心:“自然是为了帛杖。”

    月西风摇了摇头:“你若这般没有诚意,我是不可能将帛杖的下落告于你的。”

    她求帛杖他勉强信,毕竟传言之中,帛杖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僧人求帛杖,未免就有些不可思议。佛修来世,道修今生,佛门中人,之于生死之事,想来看的很淡,又如何会为了一个帛杖而抢的头破血流。

    陈情默了一默,她如何不知月西风想听的是什么,但此事关乎魔化教的安危,不得与别人听。可一想到月西风随时都会死去,根本没命活到阻止她的那一,权衡利弊之下,她妥协道:“告诉你也无妨。”顿了顿,她道:“有人要建新王朝。”

    “赫连暮雨?”

    赫连暮雨乃是与赫连朝云一母同胞的二皇子,乃是众人公认的太子人选。只是,不知为何,明明二人相差无几,老皇帝偏偏执意要认先跛腿的赫连朝云做皇帝,而将他送去了寺庙之郑赫连暮雨在入庙的这么多年,也从未曾闲过,赫连王朝僧人云集的摩华教的归附,便是最好的证明。

    听及此,月西风笑了一笑,笑中掺杂着些许无奈,无奈之余,他站起身,与陈情对视着。倘若一个帛杖便能得到下,那他也就不用再操赫连朝云的心了。只是,王位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即便真的坐上了,又有几个人能有命守呢?

    听得“赫连暮雨”四字,陈情有些讶然,她没想到,她仅了一句话,他竟能够猜中那人是谁。不过,猜中又能去个呢?

    陈情道:“所以,帛杖的下落呢?”

    忽在这时,月西风面色古怪的笑了一下,他抬眸,故作真问道:“什么下落?”

    在他话的当儿,钟离无厌渐渐靠近陈情。陈情意识道不对,忙要躲开,可惜,晚了。

    钟离无厌一把勒过陈情,一只持匕首的手正对着她的脖子。陈情动也不敢动,看着前方一脸惨白,似乎受伤颇重的月西风,她不可置信地问钟离无厌:“你耍我?”

    月西风越是“柔弱”,便越是代表,他要算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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