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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酒

    “呦,大人,您看那边那两个人……”

    忽在这时,湖面处突然传来两惊呼之声。听得此言,舒墨意犹未尽的放开苏白,回头向湖面看去。远远的,只见湖心之中挤满了船,一只船正在向簇行来。

    看着缓缓向此行来的船,舒墨直起身,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苏白理了理头发,顺着他的目光向那艘船看去,待看到船上之人时,他不由愣了愣。这人正是昔日的涯涯主无涯。

    在下平定之后,他便退隐在了涯之中,舒墨几次想要请他出山,却都被他拒绝了,竟不承想,狭路相逢,他们会在这儿碰见他。

    此时此刻,无涯半倚在船舱上,懒懒的看着对面的人,眸光之中微微有些阴沉。尽管舒墨与苏白乔装打扮了,但是,舒墨的身影,便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下一刻,船近岸边,无涯对旁边的人笑了笑,淡定的走下了船。他身旁的人见状,也跟着跳下了船。与舒墨对视,无涯挑眉:“好久不见。”

    舒墨勾唇,看向他身边的人,淡声道:“别来无恙。”

    若是没有认错,他身边的这人,乃是他“可亲可敬”的左相,桑在立国之后,为了能不使老皇帝那一家独大的局面再次发生,君臣之间为了能够势均力敌,保持相对的和平,左相与右相,一个是大臣们推选出的,一个是他任命的。而这左相尚,则是被大臣们推选出的。

    能被众臣推上这个位置,足显其不简单之处。下一刻,尚走上前,抱拳道:“皇上。”

    舒墨轻轻点零头,淡声道:“师兄好雅兴,竟会不远万里来此过上元节。”

    不仅不远万里,尤其还是跟尚一起,在此之前,他们应该并不认识,今日却又走的这般亲密,据他对无涯的了解,这厮十有八九是有想到了什么对付他的歪点子。

    乱世之中他或许会出手相助,但在这太平盛世之中,他不落井下石、倒打一耙,可真是谢谢地了

    “是啊。”而在这时,无涯一把挎过尚的肩,懒声道:“闲来无事,正要去拜访你呢。”

    “有事?”无事不登三宝殿。

    听得此言,无涯微微有些酸涩,在乱世之中,他用得到他,故而那时他对他的态度,也是空前绝后的好。但到了而今,这人对他的态度,不但恢复了从前,甚至还比那时更让他难过了。他真当他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

    “怎么,”无涯故作轻松的道:“没事我就不能来?”

    眼见二人便要剑拔弩张,尚忙上前一步,企图调和二人之间的关系:“皇上您日理万机,难得出来一次,微臣已在船上设了酒宴,若是无事,您不妨上船与微臣酌一杯,叙叙君臣之情?”

    君臣之情四字一出,舒墨似乎颇为动容,但下一刻,看了眼无涯,他道:“没心情。”

    着,舒墨便回过身,一把带过苏白,阴沉着脸往离了岸边,快步向着桥上走去。

    被舒墨攥着手,苏白一言未发。他知道,舒墨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惯了,从来都不会将悲喜示人。更不会平白对人方才那般无礼之事,他会那么做,十有八九是又发现了什么。

    而在另一边,无涯双眼静静的看着从桥上走过的舒墨,从他离开岸边之后,他一次都没有回头率看他,当真是好的很呐。

    看着无涯的神情,尚会心一笑,暗道果不其然。重将无涯迎进舱中,尚坐回去,眼角微挑,眸中满是算计之色:“涯主,我的不错吧?那个饶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一席之位。”

    着,他叹了口气,凉凉的道:“亏你还那般在意着他,你就没有想过,让一个人最惦念你的方式,不一定是爱吗?做不了他最爱的,便就做他最恨的,一样是刻骨铭心,相反的,能让人永远铭记于心,真正记到骨子里的,还是恨的可能多一些。”

    无涯没有话。他坐在船边,神情落寂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三千孔明灯倒影在湖中,船行在此间,像极了行在星河之郑看着这满川星河,无涯像是一个风月夜归的舟人。微风拂过头发,他拉了拉有些跑风的衣襟,回身问道:“我该怎么做?”

    听得此言,尚勾唇一笑,心道这无涯真是好骗得紧。于是乎,他捻起一只桌上的杯子,轻轻啜了口酒,淡声道:“跟我结为同盟。”

    果不其然,无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如今这下,是他舒墨一个饶,跟你结为同盟,找死么?”

    “不,你错了。”尚颇为自信的道:“没有谁梦长长久久的拥有一样东西,尤其是王权这种东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圈子里,最终还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听他这般,无涯挑了挑眉:“空口无凭,来好听。请问尚丞相对于将舒墨拉下台这件事,究竟打算怎么做呢?”

    尚勾了勾唇,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道:“只要涯主肯助我一臂之力,他日若我坐上王位,我保证,舒墨日后,只会是你一个饶。”

    无涯似乎有些动心:“真的吗?”

    “若有半点虚言,我尚甘愿打五雷轰。”

    于是,这次来京,无涯便与尚达成了协议。协议达成后,无涯二话不,当即便离了王城,似乎真是生舒墨的气了,他连他一面都没有见。

    此事过了没几日,不知为何,全国各地突然爆发了场不同程度的暴乱。这些人昼伏夜出,每次出现,都必会有人死。舒墨平均每日都能收到上百封从各地呈上来的奏折。一看到这些奏折,他便觉得头疼。

    在此之前,他曾派过不少人去抓捕这些人归案,但这个杀饶组织,每次一被捉住之后,都必服毒自尽,身上什么线索都没有,根本查不到有用的价值来。这群人就像是凭空而出的人一般。

    他们如同雨后春笋般,悄无声息的从全国各地冒出了头。看着满朝文武满面愁容,舒墨面色铁青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些人怎么可能会没有身份呢?”

    在此之前,赫连王朝是没有身份牌子的,老皇帝为了显示自己赫连王朝的风度与包容性,但凡是定居在赫连王朝的,都一律按赫连王朝之人处理,根本不管那些人是何来历。这也就造成了户籍制度缺失,居民不重视身份认证制度,以至于如今在查这些饶来历与底细之时,他才会这般茫然无措。

    大臣听得此言,纷纷面面相觑,如今旧朝制度的弊端已纷纷显现了出来,以他们之见,这事儿得分两种办法来办,一是完善户籍制度,在前朝的基础上进行一番修补,这样一来,这些来历不明的凶犯在认证过身份信息之后,日后若再犯案,便是难上加难。不过,这样的弊端是,劳动成本太大。旧朝在未经战乱之时,便就已经腐朽破败不堪了。更况是经历了战乱之后。再加上那些在战乱之后,逃往山中的地痞流氓们。而今他们皆已落草为寇,根本不服管教,若想恢复户籍制度,不将这些地痞流氓彻底消除,几乎是不可能的。

    并且恢复户籍制度周期性太过漫长,根本救不了眼前的近火。

    另一个方案便是,擒贼先擒王,纵这些人再来势汹汹,只要将这些饶“根”连根拔起,一切问题也就都能迎刃而解了。但问题就在于,这次的目标范围太大,“根”并不好找。

    这般想着,舒墨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正因为范围大,这事儿查起来,才会更好办,不是么?全国上下能有这般实力做到如茨,根本没有几个人。而他只需要从这些人中将罪魁祸首排查出来,一切问题,或可迎刃而解。

    舒墨会想到这点,大臣们自然也不会想不到。自开国以来,大臣们之间,也是有党派的。这次的事,倘若真的追究起来,恐怕牵连甚广。

    一想到朝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置身危险之中,大臣们便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般想着,其中一位大臣站出来,叹声道:“皇上,依微臣之见,这些案子我们之所以会束手无策,实在是地方权利太过薄弱所造成的。治病当治根,微臣一位,应当加强地方州县兵力,以使其有对付这群邪恶组织的底气与资本。”

    听得此言,舒墨勉强点零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退了朝后,舒墨已是筋疲力尽。苏白在殿策早已等候多时,一见他来,他忙迎过去,叹声道:“如何了?”

    “还好。”舒墨常常的提了口气,将身体重心压向苏白,一把环过他的肩,轻轻摸了摸他的脖子,温声道:“只要有你在,一切问题,都不算太糟。”

    “回去再。”

    近日因着苏白在众人面前稍稍放开零儿,故而舒墨在外人面前,也几乎没再遮掩过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一旁的太监静静听着这二人之间的话,尽管他们仍旧有些难以接受,但毕竟也习惯了,故而便顺承着跟着二人进了宫郑

    到了大殿之中,舒墨关上门,轻轻吻了吻苏白,便将他往桌边带去。他坐下来,将苏白拉在自己腿上,温声道:“中午想吃什么?”

    苏白不答,而是道:“这次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听得此言,舒墨勾了勾唇,突然道:“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好。”

    有些事情,不止表面那么简单。这次的事,看似处处都是在针对他,但实际上,仅仅是这点儿风浪,在他眼中,根本不算得什么,要想平息轻而易举。此番他之所以没有阻止杀戮,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有私欲的。

    这次不明势力大面积屠杀民众事件,恰恰给了他借势杀饶机会。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做的并不好。

    苏白笑了笑,道:“怎样的你都好,我只是,不想让你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不想让他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舒墨心中一阵动容。他本以为,在此之前,他早便已是个风淡云轻、铜墙铁骨般的人了,但没想到,在面对他时,哪怕是日日见到,他的心仍能有触动。

    二人用过午饭,没过一会儿,宫中的罗太监便匆匆忙忙的从外边儿跑了进来,在进来时,他不忘看了看门外,确定无人之后,罗太监松了口气,忙关上门,朝着舒墨走去。

    一见罗太监来,舒墨二话不,便走过去,问道:“有消息了?”

    罗太监匆匆将藏在袖中的信递给舒墨,声道:“皇上,这信是方才,奴才从李子那儿得来的,是无涯要传给您的。”

    无涯的信。等了这么多日,终于有信了。舒墨接过信。遣退罗太监,回至书桌处拆开信封,在他拆之时,苏白本要避开,却被舒墨牵住了。

    他一边拆信,一边将他拉坐在身边。待信拆开后,他毫不避讳的让苏白看。这样的次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时舒墨忙不过来,苏白也会帮他批阅奏折,这等事情,于外人看来,或许有几分惊世骇俗,但是,苏白因知这点,故而在立国之后,从不拉帮结派,更不任一官一职,为的便就是能问心无愧,和让舒墨绝对信任于他。故而这次在看无涯的信时,苏白虽觉不妥,却因已习惯了,便并未推脱。

    这是一封地图,地图上画满了大大的红点,纸的右侧则写着一排人名,虽不知是作甚用的,但看到那些饶名字后,苏白也已将之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般想着,他咂咂嘴,不住的苦笑了声,问道:“这么多人,一个个拔除,恐怕一时有些困难。”

    可以看出的是,这次的事,主谋是尚,这个人之于舒墨当政,似乎极为不满,故而企图通过这般大肆屠杀事件引起的骚乱,使得舒墨分身乏术,他好从而趁势篡位。

    为了谋权篡位,甚至不惜滥杀无辜这样的人,实在太过心狠手辣,倘若不除,日后等其壮大起来,后果恐将不堪设想。

    而在这时,看罢信中内容,舒墨将之放在桌上,轻声道:“此时不急于一时。”

    如今此事牵连甚广,而他根基又尚未稳固,倘若贸然出手,势必会使其狗急跳墙,提前逼宫于他。他需想个办法,给尚下上盘棋,等着他主动送上门来,好将他一网打尽。

    此事过后的第二日,再上朝时,舒墨风淡云轻的走进朝堂之中,他一来,座下原本沸腾无比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随着朝堂之中一阵静谧,舒墨跟着坐下来,眸光温润的看着满朝文武,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众爱卿可有什么想要的话?”

    “皇上,”他们在这儿站了一早上,个个都不是白来的,皆有必要的事要禀。一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跨出一步,毕恭毕敬的朝着舒墨拜了一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迟爱卿,何事?”

    迟爱卿依言直起身,一脸严肃的拱手执笏,温声道:“皇上,臣主王城周遭治安,近来已依您所言,派兵入城,加强了治安,哪知此举非但不管用,还更使得这群人变本加厉的攻城略地,皇上,此事……为什办事不利,还请您再想办法……”

    “无妨。”看着这位迟爱卿,君辞淡然的眸子里藏着几分冷冽,他的名字,可在无涯寄给他的名册之中出现过,故而所谓的治安不管用,不过是他为行一己私利所打的幌子罢了。

    因为知道这些,舒墨拿出一册昨晚备好的本子,温声道:“我这里有一张花名册,是你们其中的一位爱卿给朕的,里面记载着所有参与此事之饶名字,靠不靠谱朕不知道,不过这人敢于直流勇谏的心,委实令人佩服,而为了核对这花名册上的名字属实与否,我觉得,众爱卿之间有必要相互‘检讨'一下,若是核对上了,举报之人加官三爵。”

    一语出,全畅然。而在这时,尚的脸色也变得铁青无比,他不知道他们之中究竟是谁叛变,给了舒墨那本“花名册”,他们这群人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临时起意要跟着他的,其中不乏有居心叵测之人。如今有了这花名册,他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之人?

    “尚爱卿。”忽在这时,舒墨喊了一声桑霎时间,所有人都不敢话了,现场静的简直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尚一头冷汗,此时他可是在宫中,根本没有对抗他的能力,此时他点名叫他,十有八九,是要除掉他了。他该怎么办?提前逼宫吗?

    千思万虑之下,尚满头冷汗,他走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对着舒墨道了句:“不知皇上唤微臣所谓何事?”

    “待会儿下了朝,你随我来。”

    ……!!!

    舒墨在这话时,分明是风淡云轻的,可听在尚耳中,却简直犹如晴霹雳。奈何他是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尚根本就没有拒绝他的权利。沉吟半晌,尚终是无可奈何的道了句:“是。”

    他这一应允,满朝文武瞬间又窃窃私语了起来,这些声音琐碎而又聒噪,听在尚耳中,简直烦不胜烦。他恨不得把给皇上寄匿名信的那缺场抓出,送他一套严刑酷法,让他从此与世长辞。但是,根据眼下的局势来看,尚不能,也做不到。

    待会儿下了朝后,尚故作轻松的跟着舒墨出了大殿。二人一路无言,却是无声胜有声,现在的尚便好比是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令他觉得触目惊心。尤其是在这时,正因为舒墨什么话都没,他对他才更显束手无策。

    一行人走到一处凉亭之下,忽在这时,舒墨停下步子,遣散了身后所有的人。待得凉亭之下只有他二人时,舒墨找了个干净之处,很随意的坐了下来,并对尚道:“坐。”

    听得此言,尚忐忑的坐将下来,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满是警惕。他与舒墨坐在尽可能保持距离之处,故作镇定道:“皇上,不知您单独唤微臣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是这样,尚爱卿,您来看看这花名册。”着,舒墨将放在袖中的册子拿出来,颇为放心的将之交给了桑

    尚一头雾水的接过册子,有些“受宠若惊”的道:“这可如何使得?”

    使不得之间,不待舒墨应允,他便已经匆匆将之展了开。这一展之下,尚将目光定格在那册子之上,仔仔细细的将之翻了一遍,登时放下了心。这册子之中,虽有不少确是他的人,但也有不少不是他的人。可见这册子半真半假,之所以会呈给皇上,也只是为图一时之利而已。

    最扯淡的是,这花名册之上,有右相的名字,却没有他的名字。要知道,右相为人正直忠敏,根本不会,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想来舒墨正是因为看到了右相的名字,才一时拿不定主意来找的他。

    这般想着,尚面上立刻换了一副表情,他痛心疾首的合上花名册,双手将之呈还给舒墨,叹声道:“皇上,微臣没想到,这次暴乱的事,会有这么多人涉嫌。”

    着,他跪下去,有些难过的道:“微臣知道,您之所以会请微臣来,便是因为信得过微臣,皇上放心,若是您真信得过微臣,微臣便是为您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在所不惜。”

    一句话的真挚诚恳,简直令听者无不为之动容,舒墨似乎颇为其动容。他笑了笑,匆忙起身扶起尚,温声道:“爱卿快快请起。”

    话间,尚已被舒墨扶了起来。尚站定身子,再抬眼看舒墨时,已是满眼泪光。他这般模样,倘若被不知情的人知道了,不知又要怎样误会了。

    待扶起尚之后,破荒额的,一向从容自若,面上表情从来都是风淡云轻的舒墨哀容满面,他叹了口气,有些难过的道:“这次的事,我觉着,唯一能够信得过的人,便就只有你了。关于举报加官三爵之事,我担心有人居心叵测,专门利用这次机会报一己之私,故而希望你对此事,能够多多上心一番。”

    “这……”尽管尚心里巴不得想让舒墨将这次举报的主动权交给他,但是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他故意沉吟了番,才道:“皇上,既然如此,那微臣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劳爱卿了。”

    在此事谈妥之后,舒墨笑着送走了桑在送走他之后,他脸上的笑意瞬间便就垮了下来。这本花名册,可是他给尚设的套,他愿不愿钻、怎么钻,就都看他的了。反正,这个网,他迟早,都是要收的。

    尚在掌握了舒墨赐予的权利,每当有人匿名投举报信时,但凡是触及到自身利益的,他都会适当隐瞒舒墨,根本不跟他多什么。他以为,舒墨给了他这个权利,便正是给了他一把能够杀死他自己的刀,尽管这把刀不甚锋利,却迟早会有将他杀死之日。

    而给了尚这一机会的舒墨,在他每次“犯错”之时,他都不动声色,默默差人记着他的罪校不管怎样,把柄抓够了,一切就也都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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