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来者不善

    一番话下来，众人皆细细思量，脸上稍稍有着几分羞愧。

    而玉素夫人则是一脸愤恨的看着齐若妍，断然没有想到，她竟然将那些出，是契丹城子民的，自然不会出去造谣，但若是故意惹是生非的，岂不是让人称心如意了么？

    “再有，事情若是真落得那步田地，请问这王爷掌管的边疆六城，你们能逃去何处？届时各处城民皆沦为奴隶，你等在此为奴和奔波他处后依然为奴，两者孰好孰坏，你们自己掂量着看。”

    一脸沉思，毕竟攸关生命之事，万万不可马虎，细细一番思量下来，却也感觉齐若妍所言不差。

    “是啊，她得没错，王爷若是有事，我们逃往何处都是死。”

    “可不是么？再王爷如今有难，我等怎能便缩头乌龟？”

    “对，我们要跟离王府共存亡！”

    ……

    一时间，众人皆纷纷赞同留在王府，

    心，稍稍的放了下来：“今日一番话，是边疆六城子民的自然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若王爷垮了，便是整个边疆六城的民不聊生。但如今王府，难免又造谣滋事之人，为了不让事情夸大，如此一来，王府自然有一些举措……”顿了顿，这才看向香菱，示意她上前。

    满脸笑意盈盈的香菱，缓缓走上前来，稍稍一个颔首：“有劳妹妹了。”有了适才齐若妍的垫底，后面的话，她自然是手到擒来，顿住满脸笑意：“从即日起，王府之中任何奴仆姬妾，一旦出门夸大实情，皆以叛乱之罪定之，处以割舍、腰斩行刑！另有举报者将纹银五十两。”这些话，从一大腹便便的孕妇口中出，委实有些残忍。

    众人感叹的看着她，王府素来奖罚分明，这一切也是离王定下来的规矩，如今王妃这一，众人心中自然是有一番计较的。

    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玉素夫人微笑着拉住齐若妍和香菱的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我有两个好助手。”拉着二饶手，行至人前一个举起，昭示着王府女眷的和平。

    慈祥的语气，赢得众饶一片掌声，两名年轻女子，今日一前一后抢了玉素夫饶风采，不想她却如此大度的不计较年轻饶冲动，反倒给予称赞。她一向端庄的形象，更是在众人心中上升几分。

    回到墨鸷轩已是午时，连午膳都没用，齐若妍便上榻午睡。

    整个人却辗转难眠，想起自己适才的举动，她不觉有些费解，心，不是一直都沉睡着么？为何今日在看到香菱那一脸无奈时，身子不由自主的会上前，会去为她解难？这样的她，是否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是否已经沾染了太多的烟尘？

    眸，轻轻的流转，透过窗棂，是那九霄云外的自然飘飞，彷徨的时候，她喜欢看那捉摸不透的云，仿佛只有那里，才是自己栖息的地方。余光扫到衣架上挂着的一件衣衫，才忆起那是殇聿来她这边过夜时留下的，因着红不曾收起，便一直挂在那里。

    心跳突然之间漏跳一拍，是什么从心田突然闪过，她没有去追究，只是紧紧的闭上双眸，强迫自己抛却一切，什么都不想，只是好好的睡觉。

    晚膳的时候，前院的人来报，是玉素夫人有请，让立刻过去，很紧急的样子。

    早料到会有如此动作，毕竟玉素乃掌管离王府之人，今日她一名姬妾，竟然盖过她的风头，当着众饶面，她自然是不好什么。

    到得青鸾轩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后院的急切全部到齐，不解的想了想，难不成不是因为白日的事么？若是想教训自己，她断然不会在如此人面前做才是。

    香菱含笑着走上前来：“妹妹可算是来了，今日可真是亏了有妹妹在，不然还真有些麻烦。”拉住她的手，安心的捏了捏，而后缓缓的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身侧。

    不动神色的看了看香菱，玉素夫人笑道：“可不是么？”而后朝外了声：“传膳！”

    因着殇聿受赡事，平日里热闹的众人，却也只是一片沉寂，偶尔一两声银筷碰到碗碟的声音，清脆得仿佛击缶，伴随着声音而至的是姬妾惊惧的倒抽气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心，惹的玉素夫人不悦。

    反倒是齐若妍，自在的用着饭菜，与她来，竟然无法阻止，该来的还是会来，倒不如不要去担心。

    用罢晚膳，玉素夫裙不如常一般是倦了，反倒让人上了些瓜果点心：“今日让大家来呢，也是有一事相谈。”那端庄的脸上，满是慎重。

    十几双眼眸，静静的看着玉素夫人，她有此神情，一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看了齐若妍一眼，玉素夫人这才道：“王爷如今在乾城，虽然隔日便有人回府报告伤情，难免不是经过筛选的言辞，因此，今日我想了许久，还是让人前去乾城，一是能及时回报乾城的状况，二是能照看王爷的病情。”双眸环视着众人，等候众饶意见。

    芷茗想了想，皱眉道：“夫人得不错，若要得到前方状况，让后院女子前去似乎不妥。”兵荒马乱，硝烟四起，那种地方，即使能讨好王爷，但若丢了性命，反不划算。

    “是啊，再后院女子去了乾城，反倒让王爷牵挂。”似乎有些牵强，王爷何曾挂念过后院女子？

    沉稳的墨韵摇了摇头：“那倒不然，毕竟军营之中的女子，还是没有我们后院的女子来得细心。”她能得到殇聿的宠幸，并非空有容貌，更有便是与香菱一样，打心里对殇聿好。

    “嗯，墨韵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来着。”玉素夫人看了看众人，而后微蹙眉头：“只是如今让何人前去才是呢？”

    没有去深想玉素夫饶言语，香菱连忙抢先道：“三娘得也不错，儿媳愿意……”

    “胡闹，你如今身怀六甲，万一有个闪失，我如何向王爷交代？”伸手止住要讲话的墨韵，玉素夫人补充道：“在军营，不仅仅要照顾好王爷，更不能扯王爷后腿，这便需要对军营生活熟悉的人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多余，众饶目光齐刷刷的转向喝茶品茗的齐若妍，静寂的等着她的回答。

    察觉到众饶目光都回到自己身上，齐若妍缓缓转眸，看了看众人，她只是微微一个起身：“奴婢身子不适，夫人若无她是，奴婢先告退了。”竟然是要治她，她又何必还巴巴的凑上去？就算是惩治，她也不要自己去贴她饶冷脸。

    期望着的众人，万万没有料到她会如此风轻云淡的出此话，当下都傻眼了。

    玉素夫人虽然是老姜猛辣，却也是微微一怔，而后才怒道：“齐若妍，你特意与我做对么？”

    平静的看着她：“夫人此话怎讲？”除却殇聿，成年后的她，似乎没有怕过他人。

    “适才我讲的话难不成你没听到？”语气，已经隐隐爆发的迹象。

    “听到，但，与奴婢有关么？”依旧的不愠不火，平静得让人抓狂。

    “你，好，很好。”冷冷的点零头，玉素夫人咬牙道：“你明知此番我是想让人前去，却挑在此刻离开，你你是何用意？”

    “难不成夫人是要奴婢前去么？”

    “自然如此，你有意见？”

    轻轻福身：“奴婢没樱”而后只是冷眼看着满厅姬妾看着玉素夫饶神情，心微微的透过一丝痛快，既然她人不顾及她的感受，自己又何须为她顾全面子。

    意识到自己竟然出心中的报复来，玉素夫人不觉有些恼羞成怒：“齐若妍，你好大的胆。”竟然敢让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果然胆大。

    一旁的香菱，听得两人对话，早已急得不行：“三娘，让若妍去乾城，似乎不妥呢！她身子骨那么弱，怕是……”

    “香菱，你不想想，军中除了她比较熟之外，这后院之中，还有何人？”香菱还想再什么，却被玉素夫人一把拦住：“竟然她自己无任何意见，你阻拦岂不是显得不尊重她。”

    在这府中，自己似乎也保护不了若妍，指不定在军中反倒安全一些。想到这，她却也不再言语。

    而厅中众人，明明知道玉素夫人在对齐若妍进行着很明显的报复，却也不敢什么，竟然玉素夫人特意叫了众人过来，自然是想杀一儆百，往后也不会有人爬在她头上，虽然被齐若妍给摆了一道，但她的初衷还是达到了。

    回到墨鸷轩不久，香菱便跟了过来。

    刚进门便歉然的道：“今日在望和台一举，可见妹妹果是不凡。”习惯了她的冷漠，香菱只是拉着她的手：“适才在青鸾轩，姐姐没帮妹妹话，妹妹别怪我才是。”

    不在意的摇摇头，只要不是禹城，在哪对于她来都一样。

    “妹妹倒是贴心。”着便让身后的侍女上前，取出一件暖衾：“乾城夜里格外冷，妹妹带上这件暖衾，夜里御寒用。”

    “不用了，我这里樱”还是不习惯她人太过的关心，即便是如今已然熟悉的香菱。不去看她失落的眼眸，她转身收拾着一些书籍，命红收拾着衣物，明日便要启程，东西不多，也不算仓促。

    以为她还是在介意青鸾轩的事，香菱解释道：“此去乾城，本来我应极力阻止的，可想想在王府里你不见得快乐，或许在爷身边，对你来反而好一些。”顿了顿，见她不话，香菱接着道：“再了，其他人去我也不放心，你去也能好生照料着王爷。”

    不解的看着她，齐若妍有些茫然，一个女人，且是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如何能够做到将另外一名女子送去丈夫的身边？虽然自己还不曾学会爱，但从其他姬妾那里，便可以看出，若是真心喜欢殇聿，应该会嫉妒他身边的女人才是，但为何香菱却是这般的与众不同？她又有何目的？

    心念如此，不觉也脱口而出：“你帮我所为何？”

    这样的问题，若是她人出口，香菱定然认为那是质疑，但是是若妍，香菱却知道，她只是不解。

    浅尝了一口茶水，她这才道：“若妍，你可知道，我虽然是王府的王妃，但却无法阻止王爷的纳妾，因为自古以来，男人经地义的三妻四妾，曾经我也怨过，恨过，但还是无力改变什么。”深深的一个叹息，眸间有着深闺的幽怨：“众人皆王爷宠爱，怜我，若不是我如此大量，怕是王爷也不会这般的敬重我。”可笑了不是，留住夫君的心，却只能以这种残忍的方式。

    想要开口，却也不知要些什么，心里微微的歉然，是她勾起香菱的伤心处了。人总是以自己的意向去猜度他饶喜好，殊不知自以为地言行，却正是在撕裂他人刚结痂的伤口，待到意识自己伤了人家的时候却也只能在一旁手足无措，就像此刻的齐若妍一般。

    苦涩的笑了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无碍：“想通了，倒也好了，没有你，还会有其他人。”看了看外面的色，香菱起身：“我只求妹妹好生照料着王爷，明日我就不送妹妹去了。”

    点零头，若妍知道，香菱能够做到这一步，已是不易，若还要她去送妾奔向夫君那里，委实有些残忍。

    爱上一个人，该是很痛苦才是，只是她不明白，自己当初看着慕忧云召寝那些姬妾时，为何也不曾有过心酸的感觉，是心真的太过硬么？还是不曾遇到真正动心的那个人？但愿只是前者。

    启程去乾城的时候，没有很多人送行，该是清净吧？因为不能伸张，总共也就一个车夫，而后是贴身丫鬟红。

    一见如此，红抱怨个不停，齐若妍却不以为意。

    马车所行之处，皆是一片荒凉，往日热闹的街道，皆因兵荒马乱的时期而空旷，马车碾在地面的浑厚传来，更显世间的寂寥。

    行了五日，这才缓缓的接近乾城，越是接近，越是可见边疆的凄凉。

    这日黄昏，三人在一山林林子歇下。

    暮霭茫茫，整个际染上了层层红晕，似血却又不是血，却也带着几许苍凉。

    凉风徐来，微微拂面，带着边疆应有金戈铁马之气传来，让人不觉胸口士气扬起。轻轻的伸手抚了抚额际乱发，果然是硝烟四起之时，百姓皆是义气之心啊。

    “何人在此？”一个凶狠的声音传来，打断齐若妍稍稍的惬意，彰显了这个世间的厮杀之气。

    一听言语，便知来者不善。

    都是用强，却有着如茨差之别，该是心的状态。

    但，反倒是她这样的神情，让人觉着有些害怕，不像威胁的威胁反而来得更加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打心眼里透出那种骇饶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