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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东安废公谏忠义 九州天下裂其一

    却说着东安公司马繇,诛杀杨骏之时,自己才二十七岁,而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司马繇已经整整三十七岁了,当年的那个意气风发,一刀斩杀杨骏的英武少年,如今已经两鬓斑白,这个年纪,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只是因为这十年里,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司马繇身着素衣纶帽,进入中堂,对司马颖叩拜,道,

    “成都王在上,庶民司马繇进谏!”

    卢志看着自甘低微的东安公,心里不禁有些酸楚,司马繇是宣帝司马懿三子司马伷(zhou四声,音同皱)的儿子,而司马颖则是司马懿孙子司马炎的儿子,算起来,司马繇可是司马颖的亲叔叔,卢志他满以为司马颖会走下堂,亲手扶起司马繇,但是司马颖依旧是稳坐在堂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眼睛撇着司马繇,口里吐出三个字,

    “起来吧。”

    卢志这才意识到,现如今的这个居功自傲的成都王,早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礼贤下士的成都王了。

    司马繇起身,司马颖说道,

    “东安公此番前来,是何意?”

    司马繇恭敬答道,

    “我最近听闻皇帝御驾亲征,要来邺城,不知道成都王如何应对。”

    司马颖瞥了一眼司马繇,说道,

    “那么东安公是什么意见?”

    司马繇低声说道,

    “我奉劝大王,不可枉自动兵与朝廷为敌,皇帝乃是天子,天道独厚,您看这个皇帝,虽然身有痴病,但是前有杨骏,后有皇后贾南风,再之后的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囧,长沙王司马乂,揽政的大臣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唯独皇帝还是那个皇帝,这难道不是天道吗!”

    “大胆!”

    司马颖有些不高兴了,怒斥道,

    “你竟然把孤,与杨骏,贾后,司马伦,司马囧一般相提并论!”

    司马颖稍稍有些发怒,但是司马繇丝毫不害怕,他抬头看着司马颖,眼神坚定,道,

    “成都王自然不是杨骏,赵王之流可以媲美的,但是天道纲常,这天下,终究是皇帝的,任何人与皇帝作对,只有失败一个下场,我奉劝大王不要走之前的老路!”

    司马颖终于是忍不住了,呵斥道,

    “司马繇,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兵锋为起,你就竟敢诅咒本王兵败!汝前为东安公,孤还敬你三分,现如今你只是庶民,有何资格谈论国家大事!”

    司马繇丝毫不退却,拱手道,

    “如果大王坚持起兵,我愿以性命担保,大王此战必败!此非诅咒大王,而是规劝大王!”

    “好大的狗胆!来人!将这个口无遮拦,胡说八道的人给本王拖下去砍了!”

    司马颖怒气冲冲地盯着司马繇,但是司马繇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上前一步,挺着腰杆,道,

    “偌以我司马繇一死,能换天下太平,乃是大王之福!”

    “那好!”

    司马颖已经怒不可遏,几乎是丧失了理智,大骂道,

    “你这狗贼!竟敢诅咒本王!你不是想死吗!那本王就成全了你!”

    卢志大惊,慌忙跪拜在地,道,

    “大王不可!万万不可!东安公也是为国家分忧,大王亦是为国家分忧,都是朝廷的忠臣,只是东安公曲解了大王的意图而已,罪不至死!东安公素有贤名,如若被大王杀了,恐怕令天下英豪侧目!大王三思!”

    卢志的一番劝话,倒让司马颖有些冷静,方才真的是失态了,司马颖眼睛里喷出怒火,道,

    “来人,东安公远来劳苦,安排馆驿住下!待本王击败了司马越,迎过皇帝,再做定夺

    !”

    卢志知道,这一次,谁也阻止不了司马颖起兵了,权利,欲望,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司马伦如此,司马囧如此,司马颖,亦是如此。

    司马颖当即下令,封石超为大都督,赵廞为副都督,领军五万,牵秀为先锋大将,并部将崔旷,王阐,公孙藩,郝昌领兵三万,合计八万兵,以“清君侧”为名,发布檄文,征讨东海王司马越,规应皇帝,由此,华夏大地,再度迎来一阵腥风血雨。

    司马颖和司马越的对战暂且不提,却说这益州,围困德阳的宗岱和孙阜收到了皇帝的征讨司马颖的檄文,准备回师北上讨伐司马颖,宗岱撤退之时,唯恐德阳出兵追击,便于德阳后二十里的小野渡口,孙阜按下伏兵,这李雄毕竟年少,战场经验不足,果然中计,得知宗岱撤兵,马上率领任回,麴歆,李璜,杨褒,杨珪并五千兵马追击宗岱,不料在小野,只听两岸山林,接连连声炮响,孙阜伏兵尽皆杀来!宗岱也回身复杀!

    李雄大呼,

    “不好,中计了!撤军!”

    李雄慌忙引兵撤到德阳城下,李雄于城下大呼道,

    “李始开门!我们中计了!速速开门!”

    不料城上却立起了孙字大旗,李始于城上道,

    “弟弟,我已经投降了孙阜,你也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听闻此言,李雄是又怒又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大哥,竟然会如此不堪,投降了敌军!孙阜和宗岱眼见合围而来,李雄再三喊话,李始就是不放下吊桥,情况十分危机,李雄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只得是大呼道,

    “李始9记得中堂案否!”

    李雄指的是与李始斩案断情,李始大喊道,

    “三弟!不要在做无谓的抵抗了,孙阜将军说了,只要你投降,你和你五千兵士俱可免死!”

    李雄大怒,以马鞭指着李始,道,

    “吾宁死不降!”

    说罢,挥刀杀奔敌阵,任回,李璜,杨褒,杨珪也俱不降,挥舞着兵器杀进敌阵,李雄兵少,逐渐不敌,兵士被杀散,杨珪力战宗岱不敌,被宗岱砍死,李雄左右冲杀,皆冲不出敌阵,真乃是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看着德阳城上的“孙”字大旗,心中无恨,只有无限悲凉,遂拔出佩剑,架在脖子上,大呼道,

    “父亲,儿子随你来了!”

    李雄刀未斩下,不料宗岱后兵大乱,一人挥舞双刀,杀进阵中,左右冲杀,大呼道,

    “少主莫惊!朱竺来也!”

    原来这李特让朱竺引了无千军驻扎在大本营巴陵城,朱竺在巴陵城开粮募兵,集合了一支两万人的兵马,还未上报李特,便得知汉中兵败,李特,李流俱以身亡,遂领着巴陵两万兵杀奔德阳,前来相助李始!

    李雄听闻朱竺前来,大喜,遂又挥刀杀出,朱竺阵中有两元小将,尽是绰抢,左右冲杀,晋兵不能相敌,这两名小将直奔李雄,李雄定睛一看,乃是李琀和李稚,二人俱是李荡的儿子,李琀翻枪挑死一名晋兵,看着李雄,大呼道,

    “叔叔!父亲可在城内!”

    李雄悲道,二哥已死于敌手!

    李琀,李稚又怒又悲,哭道,

    “贼将,我等今日我父亲报仇!”

    说罢,二人手下枪飞,接连挑死数名晋兵,宗岱见两名小将威武,正欲拍马来战,不料一声暴喝传来,

    “贼将宗岱,西凉任回来也!”

    宗岱入蜀时间不长,但是久闻任回之威名,心里先怯了三分,与任回交手三十合,任回听闻李始降了孙阜,心中暴怒,手中的龙纹大刀上下翻飞如同锦鲤跃龙门,不见防守,拼死相攻,完全是一命换一命的换命姿态!

    宗岱心怯,不敢再抵挡,拍马欲走,任回那容宗岱遁逃,拍马追去,任回的马快,追上宗岱,一刀砍下,宗岱低头一躲,任回此刀正中马头,竟然直接把马头斩下!宗岱跌落马下,任回大吼一声,飞起一刀,宗岱人头落地!

    任回用大刀挑了宗岱的首级,立于军中,大呼道,

    “吾乃西凉任回!宗岱首级在此!降者不杀!”

    却说孙埠见宗岱身死,勒马欲走,不料半路一道人马杀出,孙埠定睛一看,大惊,乃是李始,孙埠道,

    “此来何意!”

    李始道,

    “取汝狗头!”

    说罢,李始拍马直奔孙埠,孙埠见逃脱不掉,只能硬着头皮,与李始大战一处,吃下三十合,不敌,被李始一刀砍死,至此,德阳方平!

    战事休整,李雄进入了德阳城,收拢降卒两万余人,加上朱竺带来的两万兵马,李雄手里又有了一直四万多人的军队,收拢战场之后,李雄升帐,论功行赏,不料李始自缚荆棘,带着孙埠的首级,跪在躺下,哭诉道,

    “我犯了死罪,现在只求一死,别无他意!”

    李雄,任回,均是怒气冲冲地看着跪在躺下的李始,就在方才,李始投降了孙埠,拒开城门,若不是朱竺及时来救,怕是这些人都俱已死在德阳城下了!

    空气顿时变得十分紧张而压抑,谁都没有说话,毕竟,李始是李特的长子,诡异的沉默之后,李雄突然变了一副脸,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从堂上站了起来,亲手扶起李始,解开李始身上的绳子,卸下荆条,拉着李始的手,道,

    “哥哥真是爱开玩笑,这是你我定的计谋,你诈降,斩杀孙埠,这第一功,就是你的!现在计谋成功了,你这是为何?”

    任回,李璜,麴歆,朱竺等将领均是一愣,李始也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李雄的寓意,连声道,

    “是,是,方才是跟各位开个玩笑,玩笑,都是玩笑。”

    李雄把李始请坐上堂,李始坚辞不受,道,

    “我不过是捡了个漏,碰巧斩杀了奔逃的孙阜,这上功,我是断然不敢接受的,而三弟在外征战,斩杀宗岱大将,杀散敌兵,这第一功定然是三弟的!”

    李雄再三请李始为上堂,李始就是不肯,只是坐在下堂,与将领们坐在一起,李雄只得任凭李始,李雄看着众将领,道,

    “此番德阳血战,这第一功,我觉得应当是朱竺,朱竺携两万兵马前来,杀散敌兵,救助我等于水火之中,这首功,当是朱竺!”

    说罢,李雄的眼睛看着堂下的李始,道,

    “哥哥意下如何?”

    李始慌忙拜道,

    “我遂是长子,但是计谋攻略俱不及三弟,从今以后,三弟就是我们新的主公,我等,当以新主公为号令,赏罚一事,俱由主公定夺,我等唯新主公马首是瞻!”

    说罢,李始跪在地上,大呼道,

    “主公在上,我等为主公马首是瞻!”

    说罢,任回,朱竺,李璜,麴歆等一干将领,俱都跪在地上,为李雄行礼,李雄和李始佯作推让三分,受了。

    夕斌在一旁看得真切,心中突然想起李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李特曾经评价过自己的三个儿子,长子李始,空有勇猛,但是外强中干,多年以来,一直跟随自己征战,唯主帅马首是瞻,心中没有主意,次子李荡,较为平庸,有武艺,有谋略,但是都不太出类拔萃,只有三子李雄,虽然武艺一般,但是心机过人,城府颇深,乃是天下雄才,必能成就一番霸业,只是尚为年轻,缺乏历练。

    夕斌不仅赞叹道,

    “主公所言不虚,这三子李雄,果然是天下雄才,胸襟宽大,老谋深算,将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李特遂加封李始为虎威将军,任回为荡寇将军,麴歆为龙骑将军,朱竺为轻骑将军,李璜为东关将军,李稚为龙广将军,李琀为冠军将军,其余众将,也各有封赏,李雄,由此替代了李始,成为了李特之后,新的接班人,自称大将军,益州牧,带领着将士们继续作战。

    德阳之战的第二日,李雄便引四万大军风也似得杀奔汉中,攻打罗尚,罗尚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大败,符成,隗伯被李雄活捉,李雄把二人交于罗夫人定罪,符成虽然伤了罗夫人的眼睛,但是罗夫人依旧大度地宽恕了二人,符成羞愧,自尽而亡,隗伯重伤,不久也病亡。

    罗尚兵败之后逃到犍(qian二声,音同钱)为,在汉中,李雄发现阎式,李寒,并李寒的两个儿子李离,李武都没死,原来这罗尚常闻阎式,李寒之名,想要招降四人,但是四人宁死不降,居家闭门不出,四人得知李雄攻破汉中,便前来相投,相互得闻,王怀,上官琦,均已死在乱军之中,五人抱头痛哭,此事不叙。

    李雄又引兵攻打犍为,犍为太守罗特投降,罗尚又逃到了江阳,李雄继续追击罗尚到江阳,罗尚不敌,再度奔逃到了南蛮七郡,此事不再细赘,至此,罗尚虽然没死,但是也无力再掀起波澜,益州全境被李雄控制。

    公元三百零四年,李雄收兵驻守成都,自号成都王,废晋制,建新制,改元建兴,大赦益州全境,封李始为太保,夕斌为太傅,麴歆为前将军,任回为后将军,李璜为骠骑大将军,阎式为尚书令,李寒为尚书左仆射,杨褒为尚书右仆射,尊母为太后,追李特为景王,李流为文王,李骧为献王,其余众人,也各有封赏。

    此时的李雄,已然成为了一镇藩王,广开贤路,开粮募兵,几个月的时间,便召集了十万兵马,日夜操练,而李雄的益州,也成为了九州华夏,第一个脱离出大晋掌控范围,而自建政权的地方,不谈这益州之事,话说这北方,司马颖和司马越的大军即将交战,究竟鹿死谁手,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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