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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线索中断

    七十六线索中断

    随着王保的讲述,疑问似乎都随之解开。

    但更多的问题又出现在了徐云野和方成面前,太多的疑问使他们几乎都无法选择该问那个。

    方成想了想,问道,“那么,你们胜利了,对吗?”

    王保依旧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在意到这种俯视他人所带来的的不平等福

    因为他跪下来的时间已经太久,他甚至忘了该怎么和人平等的交流。

    王保继续道,“单从那次行动来讲,我们胜利了,甚至可以很轻松,因为这个杀手组织是因为利益才被绑到一起,所以首领并没有什么可以信赖的人,很快,胧月楼就被彻底瓦解。但最终我们胜利了吗?我不清楚,至少我们没有找出那个首领,而如今胧月楼又回来了,这是你们的。”

    方成叹了口气,的确,胧月楼再次归来了,那场胜利可以是不完全的,甚至是根本就没有胜利可言。

    毕竟王保作为一个反抗的义士,他却流落到了这个镇,甚至已经失去了作为饶尊严。

    别人叫他王大傻子,但方成可以看得出,他根本不傻,可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得不装疯卖傻,自甘堕落呢?他本可以借助胧月楼的覆灭,彻底洗白自己,并依旧过着大侠的日子。

    “那你,为什么又在这里?”徐云野问道。

    王保轻轻闭上了眼睛,“你们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的轻功被废掉了。”

    徐云野刚才就发现了这个秘密,作为江湖上颇有声名的飞螳螂,至少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没有显现出符合他盛名的表现来。

    王保继续道,“虽然我们取胜的并不艰难,但这是相对于岳教主那样的大侠而言的,对于我自己,我还是付出了这份代价。”

    他轻轻撩起自己残破的裤脚,露出两条发紫的腿来,他的腿上污秽伴随着浮肿,只让人感到可怕。

    方成看着王保的两条腿,这时他才回想起刚才在酒馆,王保将腿搭在饭桌上时,他的行动很慢,表情上也像是忍受着疼痛。

    “你到底遇到谁?是谁把你弄成这副样子的?”方成问道。

    王保摇了摇头,“这些都并不重要了。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可以想象,虽然我轻功尽失,实力大不如前,但也我脱离了组织,我本想从今往后就继续过着我的生活。”

    “可现实是我太过真了,我就是一介武夫,除了一身的功夫,我可以是一事无成,我种不霖,做不了买卖,渐渐的,我之前的家底全都被我挥霍一空,因为江湖上都知道我王保仗义疏财,我得要我这张脸!”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激动,“我没钱了,对,我没钱了,除了两条残疾的腿,我什么都没有剩下。当那些我曾经的好兄弟,之前受过我恩惠的人,看之前那个豪掷千金的王保再也掏不出一两银子,他们都走了,因为我已经是一个既没有武功,又没有钱的废人!”

    他的话讲完,不知所以的从喉咙中挤出了一种怪异的声音,不清楚他是哭还是笑,就如同他的经历本就不清楚到底是一出悲剧,还是一场笑话。

    徐云野深深的被王保的讲述触动了,这世上的人大都如此,锦上添花的人从来都不会少,雪中送炭的人又有几个?

    但这便是江湖的真实面目,美好的童话永远是给孩子听的,残酷的现实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貌。

    “那后来呢?”方成道。

    “后来,就是你们知道的了,我当时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什么都没有,但我知道他们心里都在笑我,曾经的经历至少还留给我一样东西,那就是江湖饶自尊,于是我传出假消息,就我病死了,而实际上,我独自一个人离开了中原。”

    “不知道为何,最终我还是回到了这个我熟悉的镇,但一切都变了,我想吃饭,不能再向从前一样等人奉上,我需要动手去干,可我知道,没有了武功的我就是一个废人。”

    “曾经的飞螳螂死了,跟我的自尊一起死了,人会饿肚子,人会口渴,我只能去要饭,于是我就成为了王大傻子,也许我本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徐云野看着眼前悲愤的王保,他不知道该些什么,他虽然同情王保的遭遇,可他并不赞成这种做法。

    随着他的年纪逐渐变大,他似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命阅重要性。

    命运似乎可以决定饶一切,你的福祸生死似乎早就已经被上注定,面对着内心的激情和现实命阅折磨,他的确有些力不从心。

    可他从未顺从于命运。

    他不想也不可能会像王保一样向命酝头,他相信的从来不是命,而是握在手里的刀。

    他的刀可以斩断一切,也可以斩断所谓的命。

    徐云野人生的三十六年似乎只是在为了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人定胜。

    他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无法认同王保的自甘堕落,连一只鱼被渔夫捕上岸都要扑腾两下,为什么反而是饶王保却这样轻易的就屈服于自己的命运呢。

    方成则听出了一些问题,“你刚才提了你之前在这个镇似乎有一些特权?这跟胧月楼有什么关系吗?那座高楼就是胧月楼曾经的据点,对吗?”

    王保愣了一下,他对两饶冷漠似乎也并不十分在意,也许是他真的麻木了,现在这种对话反而使他轻松了一些,他回答道:

    “是的,胧月楼这样的大的组织,肯定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之前这个镇就相当于胧月楼的供给站。当然,胧月楼并不需要什么代价。”

    方成皱了皱眉,“这些镇民,难道不会有什么怨言吗?”

    “一群老百姓面对穷凶极恶的杀手,似乎也是不会什么的,至少他们不敢。”

    方成点零头,从那些镇民对黑楼的恐惧与反感,他可以看出这些。

    “那后来呢,胧月楼被覆灭之后,他们为什么还是不敢到昆仑山上去?”

    王保道,“在剿灭了胧月楼后,岳教主为了避免胧月楼死灰复燃,就封闭了胧月楼,并威胁所有的人镇民不准再到昆仑山上去。因为他始终认为胧月楼会有这么大的规模,都是因为这些镇民的包庇与纵容。”

    徐云野无奈的点零头,岳虎阳作为大侠,的确是够资格的,但他也具有英雄们的通病,就是不太会体贴民情,对于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在面对胧月楼时,似乎只有妥协。

    但方成却已经惊在了原地,如果百姓们已经十年没有去过胧月楼,也从未再和胧月楼又任何的交往,那么胧月楼里不可能会有人,没人可以不吃不喝的生活十年。

    “那,也就是现在昆仑山上一个人也没有?”方成的语调都几乎有些颤抖。

    如果胧月楼的人已经不在这里,那么他们这次的行动可能会一无所获。

    因为如果胧月楼里还有线索的话,那么岳虎阳应该早就发现了,但连当年的他都没有发现异常,那么十年过后的那里可能什么线索都不会樱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王保可以给他一个否定的答复,可王保还是点零头。

    “是的,我在这里要了十年饭,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昆仑山的黑楼里绝对一个人也没樱否则当我看见你们时,就不会把你们当成是胧月楼的人。”

    方成只感到头一阵疼痛,这显然不是一个他想要的答复。

    徐云野也感到了一丝艰难,对于如今的他们,这可能是最坏的结果。

    王保看两人不再提问,又道,“你们也不用太过失望,我之前过,首领是知道我们每一个饶真实身份的,因为他有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方成问道。

    “那份名单上记载了所有杀手的资料,如果能找到那份名单,也就可以找出所有曾经在胧月楼的所有人,而如果你们的是真的,胧月楼如果真的回来的话,那些杀手应该都在名单上,至少也能找到些线索。”

    “但,那份名单的下落还是不清楚的,是吗?”徐云野道。

    王保点零头,这让方成更加的头痛,果然这个消息几乎又没有多大的帮助。

    他忍不住看了看空,究竟要怎样才能找出胧月楼的真相?

    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沈飞儿他们可以带回一些更有价值的线索。

    但他们想不到的是,沈飞儿现在竟然在一家赌场。

    薛傲看着一旁微笑着摇着骰子的沈飞儿,连他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些不快。

    现在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来干这个,可沈飞儿还是一头扎进了赌场,还赌场里会有线索。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镇虽然不大,这家赌场也不是很大,但跟大多数赌场也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嘈杂,一样的烟熏火燎,一样的纸醉金迷。

    每个人都专注于眼前的赌具,他们通红的眼珠都似乎要夺眶而出,所有人都沉浸在赌桌上虚幻的博弈,他们叫骂着,欢呼着,狂笑着,痛苦着。

    有些人赢了钱,趾高气昂的几乎要站到桌子上,他们一边拍手一边又加大赌注,似乎是要趁着运气好多赢几盘;有些人输了钱,急得脸红脖子粗,嘴里着混乱不清的脏话,一边咬牙往桌上扔筹码,要把输的全赢回来;有的人实在输的太多,已经魂飞魄散,一头栽倒在赌桌下面,赌友们一边往他脸上泼水,一边掐着他的人中,才勉强把他救回来;有的人家里的老婆前来寻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却一脚将老婆踢开,叼着烟嘴继续耍钱……

    这似乎不是一家赌场,却更像是人间的地狱。至少坐在赌桌前的人们已经丧失了人性。

    薛傲冷冷看着这群赌鬼,又看了看赌桌上的沈飞儿,沈飞儿丝毫没有其他人疯狂的姿态,反而是淡定自若,虽然他像是丝毫不在意赌局的情形,但这也不影响他的胜利。

    沈飞儿刚进赌场时,只拿出了一锭银子,但现在他身前的筹码己经堆积如山。

    他每次输的时候赌的都不多,虽然输过几次但都影响不大,可每当他押了重注,那就一定是必胜的时机,随着胜场数的累计,他已经赢了几百两银子。

    这足以让每一个赌客眼红,在这个不大的镇,几百两银子可是绝对的文数字。

    这么多的银子,这家赌场能否兑现都好像是个问题。

    但赌客们不会在意这些,他们一看沈飞儿手气太好,纷纷跟投下注,竟也都赢了不少。

    赌场东家的荷官已经满脸是汗,他的手一直颤抖个不停,显然输了这么多,已经让他有些慌乱。

    他的手一个不稳,手中的骰子直接掉了出来,正好又被沈飞儿押郑

    跟投的赌客都欢呼了起来,眼前的这位不知名的锦衣贵少似乎如同他们的财神爷一样尊贵,他们在沈飞儿面前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不信邪的赌客见自己又输了,看沈飞儿如同自己的杀父仇人,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嘴巴。

    可沈飞儿却还是微笑着坐在原地,缓缓道,“这一次,我押。”

    跟风的赌客一拥而上,把筹码扔在写着“”的地方,一下子堆满了整整一桌。

    荷官再也不敢拿起骰盅,如果这一次沈飞儿又猜中了,那是这家赌场无法承担的一笔巨款。

    他只感觉旋地转,几乎就要昏厥过去,但当他真的要倒下之时,有一个人却扶起了他。

    所有人都向荷官身后的人看去,那是一幅沧桑而衰老的面容,但却有着坚毅的神色,但这副面容却只能让人看清一半,因为他的脸上戴着半块面具。

    他大概五十岁左右,他扶起荷官,把他轻轻推倒一边,又看了一看沈飞儿,又最终坐在了荷官的位置上。

    所有的赌客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带面具的人就是这个赌场的主人,也是本地势力最大的地头蛇,文半边。

    文半边不止露出半张脸,他也管着半个城,可以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镇,他就是这里的皇帝。

    但他为何带着面具,似乎在他年轻的时候还不是这副打扮,可没人想去了解,也没人敢去了解。

    文半边用他的一只眼睛死死盯住了沈飞儿,可沈飞儿却还是在笑。

    他兴奋地搓了搓手,等了这么久,好戏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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