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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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百川并未开视频会,笔记本还在客厅。</p>
他对着手机怔神片刻，又登录微博。</p>
留言已经上万条。</p>
看着那条微博动态，他自己都不忍直视。</p>
肉麻的让人起鸡皮疙瘩。</p>
其实刚才他是硬着头皮敲下每个字。</p>
手机有信息进来。</p>
蒋慕铮：</p>
紧跟着又进来一条：】</p>
蒋百川没回复,退出微信。</p>
何总又打来电话提醒他明天约见方荣容董事长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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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百川问他，容董事长什么时候回来。</p>
何总：“今晚已经提前回来，但他秘书说他明天全部的行程已经排满。”</p>
蒋百川：“那晚上呢？”</p>
他已经没时间再去耗。</p>
迟一天，他赢尹林的机会就少一点。</p>
何总：“晚上也有安排,容董持股的那个能源公司，最近陷入被收购要易主的困境,能源集团的董事长亲自来拜票,至于谈到几点还不确定。”</p>
蒋百川把玩着钢笔，眸光沉了又沉，最后还是决定,“我等容董，等他们谈完也许我还有几分钟的时间。”</p>
何总一怔,“万一你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到？”</p>
也或许,容董本就没打算见他，以着容董跟尹林老板的私交,不见蒋百川也是情理之中。</p>
蒋百川：“不试就不知道能不能等到。”</p>
何总劝他：“找你四叔吧,我们中川好歹是方荣的法人股东，你四叔作为中川的董事长亲自去约容董,这个面子容董不会不给！”</p>
蒋百川：“我自己能解决的,就不去麻烦四叔,什么事都找他，还要我跟你做什么？”</p>
何总只好作罢。</p>
蒋百川挂上电话。</p>
他知道约见容董不是易事，甚至他去等了也不一定能见到他。</p>
从庞越希之前笃定又自负的言语里，就可知一二。</p>
海纳投行跟LACA的战略合作已经提上日程，再不尽快对接好方荣，他损失的不止金钱。</p>
之前他计划内LACA跟方荣合作，本是十拿九稳的事，却被尹林全盘打翻。</p>
他跟尹林的竞争一直都未停止过，不过这次庞林斌如此针对，倒是让他猝不及防。</p>
这时敲门声响起，苏扬在门外喊到：“蒋总，您的电脑，您不是要开视频会？没电脑怎么开？”</p>
蒋百川看向门口方向，眉心蹙了蹙，没应声。</p>
苏扬不依不饶，“蒋总？我是您的头号小助理，苏如花，您给我开门呀。”</p>
蒋百川：“……”</p>
苏扬：“蒋总？我是如花。”</p>
蒋百川受不了，起身去开门，也不等苏扬反应过来，直接夺过她手里的笔记本，欲要关门，苏扬反应快，一把勾住他的脖子。</p>
蒋百川拍拍她的后背：“放开，我要开会。”</p>
苏扬不但不松开，反而越发得寸进尺，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p>
抬头看着他，笑说：“我又不问那两张在香港迪士尼乐园的照片怎么会是你拍的，你怕什么？”</p>
蒋百川：“…”</p>
他低头咬住她的下唇，没用力，又立即松开。</p>
苏扬踮脚，亲了亲他的唇。</p>
放开他，“我去卧室等你，你忙吧。”</p>
蒋百川定定看着她，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像是有难言之隐。</p>
苏扬默默等着他说话。</p>
片刻后，蒋百川招架不住她期待又无辜的眼神。</p>
他说：“照片是我拍的。”</p>
那是他第二次见到她，在香港。</p>
当时她初三毕业，暑假去迪士尼玩。</p>
去香港的前一天，他回了趟北京，在二叔家院子里正好遇到苏父。</p>
他跟苏父聊了几句，最后不自觉把话题岔到苏扬身上，才知道她跟班上五六个同学报了旅行团去香港迪士尼乐园玩。</p>
翌日，他在香港的行程结束后，本要当天下午回纽约，他却鬼使神差的去了迪士尼乐园。</p>
他没抱希望能遇到她，暑期的迪士尼，人山人海。</p>
他一个项目也没玩，就在人群里漫无目的的走着。</p>
说漫无目的也不确切。</p>
他有目的，看看能不能在人海里偶遇到她。</p>
虽然这种几率为零。</p>
转悠了一下午，除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再无其他。</p>
但运气还算不错。</p>
晚上燃放烟花时，他在人群里看到了她。</p>
当时银白色烟花升空，城堡亮了。</p>
整个夜空都是明晃晃的。</p>
天空沸腾了。</p>
地上的人群也沸腾了。</p>
就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她。</p>
她跟他之间隔着四五个人。</p>
她正侧脸兴奋的跟陆聿城描述着什么。</p>
又一轮烟花绽放，天空一片火红。</p>
人群里都是尖叫声。</p>
他没听过她说话，不知道那些刺耳的尖叫声里有没有她的。</p>
在忽明忽暗的焰火照耀下，他看到她原地蹦了好几下。</p>
大概是太过兴奋。</p>
他拿出手机给她拍了些视频，太昏暗，只看到视频里有人影，辨不出是谁。</p>
但他还一直拍着。</p>
白色焰火再次升起，人群里又是清晰的。</p>
她忽的转过头，手放在下巴处，摆出一个剪刀手的很傻气的拍照造型。</p>
陆聿城在给她拍照。</p>
他快速切换拍摄模式，焰火渐渐暗淡下来</p>
好在运气不错，他还抓拍了几张。</p>
烟花表演结束，人群涌动，就不见了他们的踪影。</p>
后来也没找到。</p>
如果不是这次来上海，他不翻看以前的照片，差点忘了，他也曾年少疯狂过。</p>
为了一个女孩如此没理智的疯狂过。</p>
那年他二十岁。</p>
苏扬环着他的腰，跟他对视，“你前几天还问我，你有没有去过迪士尼？都去了，你还问！”</p>
蒋百川说道：“忘了。”</p>
忘是不可能忘，就是想找个借口再带她去玩一次。</p>
那次在香港多扫兴，她边上站的人是陆聿城和顾恒。</p>
苏扬的手指在他腰上挠了挠。</p>
关于迪士尼乐园一行，她想问个清楚明白，后来一想，又作罢。</p>
当时他一个人。</p>
而她是跟陆聿城和顾恒一起。</p>
这样不算太美好的记忆，不问也罢。</p>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她好奇，第三次呢？</p>
翌日早上。</p>
蒋百川比苏扬起的早，叫过餐后，喊苏扬起床。</p>
苏扬昨晚被折腾到半夜，她现在感觉跟蒋百川的亲密完全是为了生孩子。</p>
蒋百川说了，如果这个月怀上，孩子就可以赶在明年九月一号之前出生，上学适龄。</p>
她当时：“...”</p>
胸口闷着一口血，上不来，下不去。</p>
“童童，起来吃面条了。”蒋百川直接把被子掀开，“起来了，吃过饭再睡个回笼觉。”</p>
苏扬愤恨的看着他：“我睡一会儿再吃不行吗！”</p>
她又把被子蒙在头上，“蒋百川，你烦不烦！”</p>
蒋百川把被子朝下扯，“今天你生日，我让餐厅做了长寿面，起来吃点，一会儿面坨了不好吃。”</p>
苏扬睡得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看向蒋百川，“今天我生日？”</p>
她都忙忘了。</p>
又忽的心头一酸，过完生日，她就二十九岁了，又老了一岁。</p>
蒋百川把她的衣服递给她：“一早爸妈打电话给你，我接了。”</p>
苏扬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你这么忙，还记得我生日？”</p>
蒋百川似有若无的‘嗯’了声，开始给她换衣服。</p>
她的生日他是一直都记得，但有时候过生日那天，他不在家，就没法陪她过。</p>
她对这些不在意，他也不讲究，以至于后来，他们对节日、纪念日和生日什么的，都淡了。</p>
在一起时就庆祝一下，两人分在两地时，也就打个电话叮嘱对方一声。</p>
吃早饭时，蒋百川问苏扬：“今天想去哪？”</p>
苏扬摇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小生日而已，不用那么隆重。”</p>
然后又说：“今天你不用陪我，昨天去迪士尼就算提前庆祝了，你到这边不是约见方荣容董的吗？你准备你的计划书吧，我回头去补个睡眠，困死我了。”</p>
蒋百川：“我中午有时间跟你一块儿吃饭，晚上就没时间了，要等容董，几点能回来也不好说。”</p>
苏扬喝了口汤：“味道真不错。”</p>
抬眸看着他，知道他有些内疚，宽慰道：“我晚上也有安排，LACA广告的一些拍摄细节我还要再修一下。”</p>
蒋百川点点头，喉间轻滚，但也没再说别的。</p>
下午，苏扬一个人在酒店，百无聊赖。</p>
LACA的广告案已经无需再修改。</p>
她躺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发呆。</p>
等上海行程结束，回北京后，他们的假期就算结束了。</p>
又到了要分开的日子。</p>
苏扬捏了一小撮头发，来回扫着鼻尖。</p>
太过无聊，她就找了A4纸和铅笔出来，开始随意涂鸦。</p>
画着，画着，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p>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p>
她开始把她和蒋百川相遇至今的经典画面，全部勾勒出来。</p>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小区门口，蒋百川也没说具体的见面情形，苏扬开始暗戳戳的脑脑补蒋百川对她一见钟情、眼神都亮了的画面。</p>
画里，她郁闷的站在路牙石上，低着头在等父亲送钥匙，而他开着车，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然后擦肩而过，他还在后视镜里一直看她。</p>
画完后，苏扬不自己摸摸脸颊，感觉自己发春了。</p>
然后第二幅，她在漫天烟花下的迪士尼乐园，他站在人群里给她拍照。</p>
第三幅，他们站在汽车前，撑着伞，雨水拍打着整个大地。</p>
雨水从地上腾起，白茫茫一片。</p>
天与地相接。</p>
他们忘情拥吻。</p>
第四幅，大雪洋洋洒洒，大地银装素裹。</p>
她翘课翻墙头，他在围墙外面双臂张开接着她。</p>
第五幅，天寒地冻，暖气一直在‘预热’、空调‘坏了’的小公寓，他把他薄到不能再薄的空调被给她裹在身上。</p>
配上画外音：</p>
第六幅：他接受财经杂志专访。</p>
记者问他：有家族企业，怎么还想到自己创办投行？</p>
他半开玩笑：赚钱买相机。</p>
...</p>
她一共画了12幅。</p>
全部画好后，苏扬把这些画小心折叠好，想了想，要怎么给他。</p>
思忖片刻。</p>
她又拿出一张A4纸。</p>
写了封家书给他。</p>
孩子他爹：</p>
见信悦！</p>
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又过上了两地分居的日子。</p>
......................................</p>
......................................</p>
（此处省略两千字，孩子他爹，这个就要靠你自行脑补了，因为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懂的...）</p>
盼回信：）</p>
孩子他娘</p>
2016年12月28号</p>
苏扬写完这封信，看了又看，把这封有点不认真的信跟十二幅画一起，准备去邮局，邮寄到纽约去。</p>
他们酒店附近就有个邮局分理点，苏扬没让保镖跟着，说马上回来。</p>
保镖点头同意，但还是暗中跟她一起去了。</p>
苏扬到了邮局，填写收信地址时，犹豫了下。</p>
想了想，还是填写投行的地址吧，寄到他公寓的话，也不知道他哪年能打开一次信箱。</p>
寄信人，她写了：From你最最最忠实的小迷妹，苏如花。</p>
工作人员看到寄信人时，瞅了她大好几眼。</p>
她戴着口罩，她们也不认识她</p>
未完，共2页 / 第1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