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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3

    第136章 大雨

    晏钧:“什意思??怎了你就要辞职?”他眼里的血丝在昏暗的天空之显得格外明显,“你想辞职…?我批准了吗!你经过我意了吗?!”

    温予迟蓦然抬眼:“晏队,你到底是怎了?你怎变成这样了?”他直视进晏钧的眸底,“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一名刑警!我不应该成为你的第一考虑,那些等着你救的老百姓才应该是!你的职责是保护别人,不是保护我!”

    半晌,温予迟微微停顿,把涌起的情感悉数吞咽去,续道:“抱歉,你已经不是最初我喜欢上的你了。”

    晏钧的眼睛被雨水冲得生疼,但他什也顾不上,声音颤抖得厉害:“你这话是什意思?怎不是?!你只喜欢以前的我?不喜欢…不喜欢现在的我了?”话音落,他清晰地感觉到心脏猛地抽痛了一,像是要抽去他的灵魂。

    但是这次,他站稳了,因为他在等待面前人的答案。

    温予迟咬紧牙关,闭上眼低声道:“嗯,不喜欢…我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不一错再错去了,我是什身份,这本就是错的……我却直到现在才意识到。”

    他尽量让己听起来决绝一点,因为他生怕晏钧在这问去,他就要动摇了。他甚至不敢去直视晏钧的眼睛,只是垂眼,抬手拨开了晏钧的撑过来的伞。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己的这一举动却像是挑动了晏钧的神经。

    晏钧猛地将伞重重地甩在了地上。伞盖先触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被风吹得来回旋转几次,才东倒西歪地落到一处。

    雨势丝毫未减,雨水在伞盖内侧迅速地积累起了一层。新坠落的雨水不断地打在积累起的水面,震得涟漪不断。

    晏钧却连一秒都没有分散视线,仿佛面前人就是他目光中的全部。他上前一步,语气几乎是在质问:“你回答我啊,怎不是??”

    温予迟吞想要哽咽的冲动,勉强定了定神,认真地回答:“你以前,是一个称职的刑警,而现在,你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却不理智地做决定。”他瞥了瞥被扔在地上的雨伞,担心本就没有康复的晏钧又因为淋雨着凉,却又不敢直说,便只得装作不经意地支支吾吾,“你…把伞捡起来,撑好。”

    “我不捡。”晏钧立刻说,“你不是也淋着雨吗?我为什不淋雨?”由于情绪激动,他没忍住,猛烈地咳嗽了两声,才把话接着说去,“因为我‘理性’?理性就必须懂得照顾好己是吗?你感性就以为所欲为?就以随便对待己的身体?”

    温予迟一震:“不是……”

    因为你生病了,而我…心疼你。

    但这后半句话他没有办法说,更不愿意说。

    “我不会打伞的。我为什要打伞?我就是不理性,又怎样?”晏钧的眼神泛着微光,泛白的嘴唇都在轻颤,他喘了两气,才接去,“温予迟,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尾音留在漫天大雨之中,不久之后,耳边便只剩雨滴拍打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的响声。

    温予迟一时语,须臾才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这两天发疯似的找你,真的和发了疯一样…半梦半醒昏睡

    之间脑子里也都是你……”晏钧的情绪被雨水越浇越失控,嗓音也低沉了许多,“你真的…想走?”

    温予迟没敢抬起头看他:“嗯…我…或许真的不合适。”

    “不合适?在一起一年多了,你现在告诉我不合适?”晏钧说着,喉头滚动,“哪里不合适了?!”

    温予迟:“我是个感性的人,不适合你…晏队,我真的不想再耽误你的职业和生活了…是我害得你弄成这个样子…是我…”

    晏钧迅速打断:“温予迟我告诉你,感性从来都不是个贬义词。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是变得比以前感性了,但是我丝毫没有觉得这对我的职业产生了任何负面影响。”

    温予迟的泪水夺眶而,和冰凉的雨水混为一体,在脸颊上滑落,“好好好…就算是我两个人合适,但现在发生了这样无挽回的事情,你觉得我还好好地在一起吗!背负着这样的负罪感,你不觉得膈应吗?!你不觉得膈应,但我觉得膈应!”

    他微微喘息,哽咽到失声,“晏队…这个坎,我过不去的…真的过不去了…所以,不要再欺欺人了,不要再强求了好不好…我求你了……”

    不知是不是大雨冲散了温予迟最后的理智,积累来的压抑瞬间涌来,他近乎歇斯底里,“我真的没有办法背负着一条人命,和你继续在一起…一条人命真的太沉重了…很抱歉,我说服不了我己……”

    晏钧闻言顿时皱眉:“一条人命…?”

    “你还要装作视而不见吗?小张的牺牲就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让你分了心,你…”

    晏钧没有让温予迟说完,打断:“你等等,小张牺牲…?什时候的事?谁跟你说的?”

    “昨天午,石湛告诉我的。”温予迟苦笑一声,扯起的唇角在昏暗之中显得格外苍白,“你不知道是吧,那你现在知道了,还想和我在一起吗?!别再欺欺人了…我不要再见面了,好?我,放过彼此吧……”

    “石湛说什你就信什?”晏钧难以置信地抬手握住温予迟的肩,“你知不知道,小张早凌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什…什?小张没有死?”温予迟怔怔地望着晏钧,那人的神情和语气却丝毫不像是在骗人。

    晏钧:“早人已经醒了,我给他找的全市最好的医生,会给他进行皮肤移植手术,医生说有希望大面积恢复,只是需要时间。”

    “什?他真的没死?”温予迟一时还是没反应过来晏钧所说的话。

    “石湛说什你就信什??”晏钧的双手上移到温予迟的脖颈,“这久了,你还是这容易相信他人。”他边说边紧紧地捧住温予迟的脸颊,嗓音依然沙哑,却一字一顿,“你记住,石湛是纵火犯,他想烧死我所有人。”

    ”、是……”温予迟愣神。

    “没有是。”晏钧一气没喘上来,重重地咳了两声,手心依然如视珍宝地捧着爱人的脸,“没有什是。小张现在正在医院里,你不信以己去、去看…”或许是由于短时间内用嗓过度,说着说着,他又不住咳嗽起来。

    他的手离开了温予迟,单手捂住鼻,不停地干咳。

    温予迟看着他这样,心像是被刀割似的疼。他迅速捡

    起地上的雨伞,倒了里面积攒的雨水,然后撑到晏钧头上。

    “你不是说你…你要离开吗?咳咳咳……”

    温予迟赶忙扶住晏钧,带着哭腔,“你不要再这对己的身体了,好…?算…算我求你了。”

    晏钧单手包裹住温予迟举着伞的那只手,瞳孔里一反常态地几乎满是乞求,注视着温予迟的眼眸,一字一顿:“你…还要离开?”

    晏钧的那眼神仿佛勾人魂魄似的,温予迟一时间心里所有以为顽固的城墙瞬间土崩瓦解,最柔软的一面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刺痛,他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极掉泪的男人,久久说不话来。

    半晌,温予迟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反抗,放弃了己对己许的誓言,上前一步紧紧地把这个坚强的男人抱住,在他耳边轻轻呢喃:“我不离开…我不离开了…我不离开了好…?”

    而晏钧却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气,整个人有气无力似的回拥住温予迟,一个字也没说,就这拥着温予迟的身体。

    温予迟感受到了和己紧紧贴着这人明显倾向己这边的重心。

    他有一瞬的恍神。

    这个什都不怕、什都挺身而的男人,并不是坚若磐石,只是凡人肉躯,会有难过,会有恐惧,会有依赖。

    也需要人保护。

    第137章 证件

    温予迟的记忆里,晏钧几乎从来没有这把己的身体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温予迟见那人没有任何反应,便又侧头动了动肩膀,试探道:“晏队…?”

    没有回答。

    温予迟心里一紧,马上双臂把人扶起来,嘴里不断地唤着那人的名字:“晏队,晏队?”

    “嗯?”糊不清的嗓音从晏钧的喉间泄,温予迟几乎要怀疑晏钧是否还是清醒的。

    温予迟警惕地伸手探了探晏钧的额头,惨白的肌肤在雨水的触感烫得吓人。

    温予迟没看到林禾人,便连忙把人半抱着走到局里门内,周环视了一圈,仍然没有看到林禾的身影,但他已经急得快掉泪了,也没有心思掏手机再打电话,于是在一楼大厅随意立马取了把伞,叫了辆租车,让司机直接开到了最近的医院。

    或许是由于天气不好,路上的人和车都不多,租车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医院门。急诊室里排队的人很多,温予迟扶着晏钧等了将近半小时才有人来接待。

    输上液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来。雨势小了些许,但天空中的铅云仍然悬着,像是随时要塌来。

    输液室里,晏钧半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无意识地缩了缩衣服。

    温予迟坐在旁边看到了晏钧微小的动作,立马脱了己的外套搭在晏钧身上:“冷吗?”

    晏钧吸了一气,眉心蹙着,声音昏沉沉的,“温予迟…温予迟…温…你…还离开吗?”

    温予迟搭衣服的动作倏地一顿,抬手抚了抚晏钧的额头,轻声安慰道:“我不走了。”

    “别走,别走了…温予迟,答应我好不好……”嗓音依然糊不清,语气带着乞求,姿态已经低到了不再低的地步。

    温予迟本想回答,但他仔细地观察了会晏钧的样子之后,发觉这人看上去更像是在睡梦

    中梦呓。晏钧的眼珠在眼皮底不住地颤动,像是在做着一个很让他挣扎的梦。

    温予迟的心却像是被什揪住了一样,仿佛己就是晏钧梦中的始作俑者。

    事情发生之后,他相信了石湛的话,却偏偏不相信晏钧——不相信晏钧会继续爱己。是己,让晏钧担心了这久,顾不上在医院多休息,冒着雨也要来见他。

    如果不是己执意不见晏钧,或许晏钧早就康复院了,也不用在这里受罪。

    温予迟的视线不禁地移动到晏钧的手。插着针管的手背看上去很苍白,针孔处的皮肤泛着一丝丝微红,像是打开了一个子,让外面的人看得到里面的血肉。温予迟情不禁地伸手去轻轻触碰那手背,担心碰着针管,便只是用指腹极温柔地在针孔旁边抚了抚。触感很凉,却格外真切。

    而那人却像是够感应到似的,小拇指几不查地动了一。

    温予迟闭上眼,一滴泪珠从眼睑滚。他捏了捏手心,没忍住,起身,直接抱了上去。而一秒,他就感到贴着的那人轻轻地颤抖了一,复又恢复了平静。

    温予迟忽地意识到己的这一举动多鲁莽。他生怕己的唐突把人给弄醒了,便迅速松开,用手背抹掉了眼角的一滴泪,然后坐回己的位置上。

    再抬眼看晏钧时,那人的眼睛还闭着,但眉心已经舒展开来,眼球也没有像先前一样频繁地滚动。

    整个人的样子看上去都缓和了许多。

    温予迟怕把人弄醒了,便轻手轻脚地帮晏钧整理了一他身上盖的外套,然后又极慢地坐回来,单手撑着,就这看着晏钧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温予迟被一阵声音倏地从睡梦中拉回来,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发现己的头靠在晏钧的肩膀上——昨夜彻夜未眠,以致于刚才居然不小心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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