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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今转头。他偷看她,很久了吗?

    不管,做事先。

    她继续站在芒果树下,抬高头,在枝叶间梭巡芒果的踪影,即使已经腰酸背痛了,两只手还是紧紧握住竹竿不放,一次次打下树枝上未成熟的青芒果。

    青芒果是腌情人果要用的,她要腌很多很多,一半寄给台北的舅妈,一半冰在冰箱里,从夏天吃到秋天,再从秋天吃到冬天。

    偷偷转头瞄一下下。他还在看她?

    她瘪嘴。是要找人吗?找人的话可以按电铃啊,他们家电铃又不会漏电。

    不管,又打下两颗芒果。

    侧眼偷瞄……好强哦,那个人还在看她耶!憋不住了,她放下竹竿,走到大门口,拉开镂花铁门。

    “你找谁啊?”

    男人看着她,眼睛睁得很大,是惊讶还是……她长得让人惊艳?嘘,这句话千万别给钧飏、钧楷听见,否则又要嘲笑她了。

    不过,该惊讶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这个男人要不是表情太严肃、脸色过度难看,他其实……长得很不赖,五官很立体、眉毛浓得像泼墨,胡须刮得干干净净,露出线条完美的下巴。

    这这样子的男人,不拍偶像剧,对不起全人类。

    再往前几步,站在他身前,仰头。哇,这家伙高得太过份,她看他时,脖子只比找芒果青少了一点点角度,抬头挺胸再加上踮脚尖,也构不到人家的肩膀,他的生肖属阿里山红桧木吗?

    “嗨,你要找人吗?”小今再问一次,口气软三分,因为他的眼睛……深邃得很迷人。

    是,他要找个名字叫贺巧眉的女人。

    他盯住她,一瞬不瞬。

    手头上的资料说,贺巧眉是个四十五岁的中年妇人,他没有她的照片,只有一张凭着印象画出来的图画。

    然,图画里的女人却活脱脱站在他面前。

    宽宽松松、没有分毫时尚感的衣服套在身上,两条长度到腰间的长辫随着摆头动作晃动,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灵活得不得了,脸颊旁两个深深的酒窝仿佛盛满醇美酒液,白皙的皮肤被太阳晒得粉红粉红。

    为什么光阴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难道这里是光阴进不来的香格里拉?他两道浓密斜飞的剑眉聚合,仔细打量小今。

    “嗨,你……听不懂我说的话?”

    咬咬唇,小今为难地说了一串没人听得懂的山地话。

    有时候他们这里会请原住民朋友来帮忙,但像他这个年纪的原住民,多少会讲中文啊,何况,他半点都不像原住民。

    完蛋,他不会是归国华侨吧?那就真的毁了,在学校念了几年英文,一大半还给老师、另外一半早随着时光流逝,消失于无形了。

    就在小今快把头给抓破,为自己的不学无术感到害羞时,男人终于说话了,而且还是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

    “我迷路了,请问最近的警察局在哪里?”收敛过度情绪,男人用缓和取代讶异。

    谢天谢地,幸好他不是Banana……咦,她还记得Banana,英文还不算太坏嘛!

    “迷路啊,小事一桩,这里的路大大小小、有名没名的,我通通知道,有问题问我准没错,不必去找洪伯。”拍拍胸膛,小今说得好像自己是卫星定位导航。

    “洪伯?”

    “洪伯是派出所的所长,当三十几年的警察都不想退休呢。”她的表情生动活泼,再加上可爱的手势,让男人舍不得把视线转开。

    见他不说话,小今自顾自的说:“这里每个人、每条路,就连地图上面没有登载的捷径我都认得,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他定定望她,心里猜测所有可能性。她是贺巧眉?不可能,四十五岁的女人不会长成这样子,贺巧眉的女儿或侄女……这个可能性大一点,所以从她身上,他可以找到贺巧眉的下落吧?

    “你是来旅行的吗?”她对他露出笑脸。

    “对。”他微点头,脸上带着些微勉强。

    “你有认识的人吗?在这里找不到民宿或饭店哦。”

    小今是标准的乡下女孩,善良诚恳、缺乏心机,这辈子没碰过坏人,不知道对陌生人应该保持适当距离。

    “没有。”他的态度疏离,摆足了都会人士的冷漠。

    她和他不一样,亲切而热情,燃掉了一咪咪他脸上的刚硬。“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外面这么热,会中暑哦。”

    客人在这里很受欢迎的啦,尤其他们贺家,最崇尚以客为尊。

    看着墙上的门牌号码,男人在心底默念一回。无论如何,这个女孩和贺巧眉绝对有某种程度的关系吧?

    “好。”

    于是小今欢欢喜喜把客人迎进门,她走在前方,不时回头对他讲话。

    “你知道我刚在做什么吗?我在打芒果,你肯定吃过情人果吧,情人果得用未成熟的土芒果来做呦,先把芒果打下来,洗一洗、切一切,用盐巴去除酸涩味,再用糖腌几天,冻到冷冻库里面,那个味道啊……酸酸甜甜,光想到就很流口水耶!在炎热的夏天里,桌上摆一盘,呵呵,暑气全消。”

    她唠叨不停,也没注意到人家是不是专心听,就是停不下嘴巴,像个极欲争取表现的孩子。

    男人安静且认真地观察周遭环境。

    这个庭院相当大,有很多棵他认不得的粗干老树,树伞在炎热的夏季里撑出一片片舒适荫凉。

    屋子前面的那棵树更特别,紫色、红色的累累果实把枝桠压得弯腰,白色水泥地上,被掉落的果实染出一摊摊深紫。

    庭院角落处有一个鱼池,池塘里面有几株盛开的莲花,鱼池右边,种满开着小白花的低矮植物。

    就是那个吗?传说中的茉莉花?

    他不由自主朝着开满小白花的植物走去,姊夫形容过无数次的茉莉花就是它?

    小今回身,发现他没跟上,在对着茉莉花发呆,她笑笑,也走到花丛前面,折下几朵茉莉送给他。

    “你喜欢茉莉花吗?闻闻看,很香哦。”她用眼神鼓励他。

    他下意识的照着她的话做,把茉莉花拿到鼻尖,淡淡的甜香渗入鼻息,让人想一闻再闻。

    “你喜欢,对不对?我也好喜欢,我妈很厉害哦,她把茉莉花和金萱用文火焙过,做成口味最特殊、最香醇的茉莉花茶,外面都买不到呢,进屋吧,我请你喝一大杯。”

    他们家的茉莉花不轻易待客,可说不上为什么,她很想和阿里山桧木分享。

    男人把茉莉花握在掌心,跟在她身后走。

    看他跟上,小今不明所以地开心,嘴巴又热闹聒噪起来。

    “你打算在这里留几天呢?不是我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方圆百里之内,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棒的导游了,你可以把你的旅游计划告诉我,我来帮你规划行程,或者我可以推荐……”

    突然,小今听见后头传来错愕的惊呼,她转头,看见他的胸前一块紫色印记。哇塞,他居然被落下来的成熟桑椹砸到!

    她捂住嘴巴大叫,“完了完了,你的衣服被桑椹弄脏,桑椹汁很难洗耶,快点换衣服,我叫外婆帮你处理!”

    她拉起他的手,加快速度,直奔屋里。

    男人还来不及拒绝,就让她的手抓住,小小软软的手心拉住他的手腕,说不出口的感觉在他心底慢慢酝酿。

    他讨厌她吗?不是。

    他喜欢她握住自己吗?谈不上。

    但他不想甩开、不想她小小的温暖从腕间离去,想要就这样,让她拉着扯着,一路前进。

    他望着她背后因跳跃而一甩一甩动个不停的辫子,手上的茉莉花香,在胸口荡漾。

    他随她跑进屋里,见她飞快踢掉脚上的布鞋,害他也跟着飞快起来。

    进屋,视线所及是一座复古式壁炉,他以为台湾的冬天不冷,看来,他需要修整观念。

    壁炉上的图画吸引他的视线,他靠近,看见落款处潦草地写着乔宣两字。是了,他没找错地方,这里是姊夫日日夜夜遗忘不去的第二家乡。

    “外公、外公……快拿一件衣服出来啦!”小今扯起嗓门大喊。

    “做什么?”

    八十几岁的老公公从房间走出来,身材清瘦,但脸色红润,银白色的胡子垂在下巴上,炯亮有神的眼睛带着慈祥笑望着他,让男人不由自主放下戒心。

    这家人很容易就让人松下防备。

    “都是你的桑树啦!”小今指着外公哇啦哇啦大叫。

    “现在桑树又是我的了?你喝桑椹汁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外公溺爱地对她笑。

    “你的桑树真的很没有家教嘛,你看,它把客人的衣服弄脏了。”她两手叉腰,一脸耍赖,非逼外公负责不可。

    女孩有恃无恐的娇嗔又让男人心头荡起一股甜滋味,她的眼神单纯得像个六岁的小女生。他不喜欢甜食,但她让他尝尽甜味。

    “知道了、知道了。年轻人,你进来把衣服换掉,让小今她外婆替你想想办法。”老人对他招手。

    这对祖孙很怪,没询问他的名字、没追问他来自何处,自然而然就对他推心置腹,就不怕他是小偷或骗子?

    男人在老人的亲和、小今的热切中乖乖进屋,把身上的名牌衬衫换掉,穿上一件没品牌的手制上衣。

    这件衣服找不到任何剪裁美感,套在身上像穿了一只大布袋,当男人从穿衣镜中看见自己的模样时,忍不住弯腰大笑。

    这样的笑……在他十岁之后,就不曾发生过。

    他在充满魔法的屋子里碰到一对满身魔力的祖孙,他们让他重拾失去多年的快乐与温暖,黑暗的心灵射入一道阳光……

    ************

    门板敲两下,一颗小脑袋钻进来,甜甜的笑,又让男人联想到茉莉花香。

    “嗨,如果你换好衣服,要不要先出来?外公把茉莉花茶泡好了。”小今笑盈盈的对他说。

    没见过比她更爱笑、爱说话的女生,难道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不顺遂比顺遂多?她不知道说话是件多么危险的事,话说得越多就越暴露自己的弱点,多话只会提供对手更多的攻击资料?

    这些话他摆在心底没出口,因为,他就是那个“对手”,他需要更多的攻击资料。

    “你饿不饿?”小今又笑,笑不停,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对她释放善意。

    她拿走他的衣服奔出去,五秒后又出现在他面前,抬高脖子对他说话。

    他还是没回答,凝睇她的眼神里,有着解不开的情绪。

    一个单纯到近乎笨蛋的家伙,居然让他感到不知所措,他迟疑了——对于自己即将要做的事。

    她又说话。“妈妈在煮饭了,你的运气好好哦,她要蒸粽子耶,妈妈包的五谷米粽是全世界最好吃的,米饭Q软有弹性,精选的猪肉不太油不太瘦,还有咸鸭蛋,我们家的咸鸭蛋可有来历了,是五婶婆亲手做的呢,五婶婆家的咸鸭蛋不外卖,只肯拿出来跟妈妈交换粽子,你要是咬一口咸鸭蛋,就会知道那些五星级餐厅根本算不上什么。”

    先是情人果,然后是茉莉花茶,接着又是五谷粽,这个女孩的人生是围着一堆食物过活的吗?

    小今歪歪头看他。他真的很不爱说话耶,没关系,每个人负责自己擅长的就好,她擅长说话,话全部交给她来说,他擅长倾听,那么就……继续保持安静,认真听她屁吧。

    “你以为我在自夸对不?不对,我舅舅、舅妈、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常常出国去玩,他们吃遍天下美食,还是认为再怎么昂贵的料理都比不上我妈妈和外婆的家常菜——”

    她叽哩咕噜说一大篇,全是让男人无聊到想打呵欠的话题,直到她发现他的眼光转到窗外,望着院子里的葡萄架,她才住嘴。

    走到他背后,小今笑咪咪地扯着他俗到令人发指的衣服下摆,“妈妈要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终于想到要问他的名字?这家人总算有个脑袋清醒的人物。

    “蒋擎。”男人回答,眼光重新落在她身上。

    她称不上美丽,但娇妍清丽,一看就知道不聪明,但不能不承认她很可爱,而且全身散发着一股魔力。

    他认识很多女人,但她不是她们其中任何一型,硬要找点词汇来形容她的话,应该说是……

    精灵!

    嗯,是精灵,她让他联想到有着透明翅膀,头戴桂冠、身穿白色轻纱的森林精灵,时时张扬着笑声,在树叶间快乐飞舞,魔杖轻轻一点,就让迷路的人们眼光随之追逐。

    “你叫蒋擎啊?很好听的名字耶!你是做什么的?”

    “我……画画……”他迟疑了一下。

    “画家?更棒了,这是我最喜欢的职业呢!我爸爸也是画家呦,可惜我没有遗传到他的天份,你可不可以画一张画送给我?”

    爸爸、画家?所以,姊夫是她的父亲?

    他的双眼布上阴霾,胸口压入悒郁,他痛恨这个讯息。

    见蒋擎不语,她敛起笑眉,脸庞挂起抱歉。“你是知名画家了,你的画很贵对不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要那么贵重的东西。”

    她的抱歉勾动他的罪恶感,他不是画家,他的画压根比不上她父亲。父亲……父亲两字让他无比沉重。

    幸好,小今的笑脸在最短的时间内二度展开。“你想不想看我爸爸的画?他画的图是全世界最棒的呦!走,我带你去看。”

    说着又不避嫌地拉起他的手,她始终学不来对陌生人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拉他进客厅,小今向妈妈及外公外婆介绍他。

    蒋擎的眼光落在她母亲身上。她就是贺巧眉吧,她有张和小今极其相似的脸庞,光阴对她非常优渥,没在上面留下太多的岁月痕迹,反而替她添上优雅美丽的成熟韵味。

    她的笑容温柔恬适,和她的女儿一样,教人移不开双眼,这样的女人……要他如何下手?

    “欢迎你来作客。”外婆说。

    “打扰了。”他勉强转开视线,对老人家点头,难得地说了客套话。

    “什么打扰,有客人才好,家里热闹一点,我们都很高兴。”外公拍拍他的肩膀。

    “对啊,我们都喜欢客人,你考虑一下,不嫌弃的话,就住在我们家。”贺巧眉对他微笑。

    原来,不对陌生人保持距离,是贺家人的家风,而不是小今的性格怪异。

    他轻点头。

    “妈,我们要先上楼看东西,吃饭再叫我们。”小今说。

    “好,去吧,马上就要开饭喽。”

    点点头,小今从桌上抱起一壶冰凉的茉莉花茶,跳上楼梯,蒋擎对三个长辈微欠身,跟着上楼。

    小今带他到自己的房间,指着画框里的图画。

    “你看,这是我爸妈第一次见面时,爸爸送给妈妈的画哦,这张画里的女生就是我妈妈……”

    蒋擎一眼就认出那个笔触,愁上眉梢。

    小今指图说故事,说得生动精彩,横跨二十四年的长篇爱情故事,正在等待结局出现。

    他会是那个编写结局的人吗?他将要扮演命运之神,决定乔宣和贺巧眉之间是喜剧或悲剧收场?

    看着图,他的眼底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沉。

    这就是爱情?女孩的身影没在姊夫心中淡过,女孩的笑、女孩的腼觍,二十多年前、二十多年后,都在画作里忠实呈现。

    姊夫并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如果知道……他摇头。他能谋杀两个女人的期望,能坚持初衷,替姊夫斩断爱情吗?

    没注意到他的凝重,小今自顾自的往下说:“知道吗?我妈妈很爱很爱我爸爸哦,虽然爸爸一直没回来,可是妈妈乐意等待,她说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总有一天会把爸爸等回来。

    “但说实话,我不是太相信,可我不相信爸爸的话,妈妈一会很难过,所以我只好每天睡觉之前,用力盯住爸爸的画,催眠自己爸爸很爱妈妈、爸爸很爱妈妈,他只是有苦衷,没办法回来,祖母那个人啊,很固执的,爸爸得花很多时间说服祖母接受妈妈,到时候,妈妈和爸爸就会拥有被很多人祝福的婚礼……”她喋喋不休,像个欧巴桑。

    因此,贺巧眉从没放弃等待,始终相信丈夫会回来,她含辛茹苦扶养女儿,怀抱希望,耐心等待春天来临,二十几年的时间并没有让她灰心失意,转而投向另一段幸福。

    他是不是应该同情这一对母女?但同情了她们,另一个女人怎么办?

    “你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我真的没骗你啊,我的妈妈真的很爱我爸,妈说短暂爱过比一生不认识爱情来得幸福。”

    小今笑着说话,他眉目挂上哀愁回望她。

    “以前啊,我觉得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很荒谬,也觉得王宝钏苦守寒窑够白痴了,可是,如果你听我妈说爸爸的故事,就知道她等得半点都不辛苦,甚至认为能够等待是件很有福气的事。”

    笨,男人最拿手的是变心,贺巧眉为什么不懂?

    好吧,就算贺巧眉笨,她的父母亲难道不会教导女儿青春有限,不应该浪费在不回家的男人身上?为了女儿好,他们早该替女儿寻找一个可以照顾她们母女的男人。

    蒋擎烦躁的转身,视线接触到地上的拼图。

    小今顺着他的眼光望去,主动改变话题。

    “你喜欢拼图吗?我很喜欢耶,破碎的东西被东一片、西一片补起来,变成完整,那种成就啊——”

    “我没时间。”他阻止她往下说。

    “哦,对啦,我是比较有空,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人生就像拼图,必须小心翼翼、谨慎仔细拼凑,才能拼出完整的人生。要是一不小心拿错片,固执得不肯换过、硬要压进洞洞里,就会一步错、步步错,把一幅图弄得乱七八糟,得花更多倍的精神重新来过。拼图教会我,每次的选择都很重要,不能轻忽。”

    至于妈妈的人生拼图是对或错都不重要了,她已经拼了一大半,不想、也回不了头。

    蒋擎看着她,在心里反驳。

    不对,拼图绝对不是人生,人生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错了,只能一路错到底。

    小今笑脸迎人,拉住他的手臂问:“阿擎,现在是你做决定的时候喽,说吧,你要留下来当我们家的客人,还是要我陪你到洪伯那里,让他帮你指引旅游道路?”

    他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速战速决,下楼,找到贺巧眉,直接告诉她乔宣在美国已经成立另一个家庭,她可以停止无意义的等待了。然后,转身走开。

    但是,贺巧眉温婉的笑容勾动他的不忍,但是,小今咬唇、偏头说话,娇憨的模样像个长不大的女生。

    她真的非常可爱,可爱到足以令他做出错误决定。

    也许他会一步错、步步错,可是管不了了,眼前,他不想看见贺巧眉的哀伤,只想顺从心意留在这个魔法屋,让有魔法的女孩为他驱走心底阴霾。

    于是他点头。“如果不麻烦的话——”

    瞬地,他听见小今绕着他大叫,“好棒哦,阿擎要当我们家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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