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办公室里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p>

    我极力稳住情绪，和柳清柠对视着。</p>

    林知雪察觉到气氛诡异，干笑两声，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p>

    “砰。”</p>

    门一关，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p>

    我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当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p>

    柳清柠却淡淡岔开话题：“找我什么事？”</p>

    又是这样，对那些过闭口不言。</p>

    以前，我开解自己都是误会，柳清柠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p>

    可现在她明明什么都知道……</p>

    我胸口急促起伏。</p>

    直到手里文件夹尖锐的角戳破皮肤，我才吃痛回神。</p>

    过去无法更改。</p>

    因果循环，这是自己该受着的。</p>

    以后……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p>

    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我将手术方案摆到她面前。</p>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p>

    柳清柠翻开，白皙的手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腹腔镜手术，你自己也能做。”</p>

    我语气诚恳：“患者年事已高，还有其他基础疾病，加上你，成功率会更高。”</p>

    闻言，柳清柠久久没说话。</p>

    沉默中，我惴惴难安。</p>

    直到她点头：“病例留下，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p>

    我这才松了口气：“谢谢！”</p>

    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p>

    柳清柠主刀，我作为一助进行配合。</p>

    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p>

    一直到术后清查，我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柳清柠，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p>

    那时的实操课上，两人是固定搭档，每每有比赛，一定是第一。</p>

    而每次完成时，柳清柠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朝我露出笑容来。</p>

    但这次，别说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柳清柠甚至没多看我一眼。</p>

    “清查无误，可以出去了。”</p>

    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柳清柠率先转身走出去。</p>

    我跟在她身后，视线黏在女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才出声。</p>

    “谢谢。”</p>

    柳清柠头也没回：“不必，也不是为了你。”</p>

    我脚步一滞，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p>

    我其实很想问柳清柠：“有必要这样吗？”</p>

    但终究还是沉默。</p>

    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我：“主任找你了吗？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你去吗？”</p>

    我脑中闪过柳清柠冷漠的眼睛，点头：“去。”</p>

    也许看不到柳清柠，我才能静下心来，做出个决定。</p>

    医疗队明天才出发。</p>

    出发之前，我回家看了眼父亲。</p>

    得知我要去参加救援队的事，父亲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子我爱吃的菜。</p>

    饭桌上，父亲开口：“锦旻，我听人说姓柳的那丫头回来了，还在你们医院？”</p>

    “你们两个……”</p>

    我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好一会儿才掩饰地挤出个笑容：“都过去了，现在就是同事。”</p>

    我咽了咽发苦的喉咙，岔开话题：“明天我就走了，您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p>

    父亲见我不愿谈，也顺着我的话应了声说起别的。</p>

    这天，我在父亲家里待了很久才走。</p>

    ……</p>

    时间一晃而过，出发这天是个阴天。</p>

    我带着行李来到集合地，就见救援队的大巴早已经等在医院前坪。</p>

    我快步走上去，寻找着空位。</p>

    一抬头，身体瞬间僵住。</p>

    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女人，正是我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柳清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