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有所失

    五楼的房间里，冷香袭人。

    绯歌披散着头发斜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直到现在，她背后还是湿的。即使蒙着面，她人就觉得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比要她面对沙场上的金戈铁马还要骇人。

    姝颜进门时便是看到这样的一副情景：美人青丝披落，眉眼低垂，胸前衣衫凌乱、酥胸半裸。即使她是一个女人，心跳也禁不住快了起来。

    她假装轻咳了两声，“绯歌，要是我是男人，恐怕就要将你就地正法了。”她手中捧着桂花糕和一壶清茶走到绯歌身边坐下，“先吃点东西，我听她们讲你今晚还没吃饭呢。”

    绯歌疲惫地睁开眼去看她，想说话，却发现嗓子早就嘶哑，竟说不出一句话。

    姝颜被吓坏了，连忙放下桂花糕，替她斟了茶，“你不要吓我，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她将绯歌扶起，让她喝下了热茶，这哪里还是刚刚那个惊艳四座的仙女，分明就是一个病恹恹的人。

    绯歌润了润嗓子，才用还嘶哑着的声音安慰她：“我没事，就有点累罢了。”语毕，她又再次躺了下来，问道：“王元他们走了没有。”

    “走了走了，你都什么样子了，还担心这个。”姝颜没好气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到床上拿来了一张被褥，盖在了绯歌身上。她本来是奉了百里泽渊的命令来让绯歌过去的，好像说是讨论后天启程到北霜的事情。但是她看到绯歌这个样子，怎么舍得还让她那么辛苦呢，便闭口不提这事情了。

    “嗯，”绯歌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片刻，便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了。

    姝颜替她掩了掩被子，叹了一声，便吹熄了蜡烛离开了房间。

    百里泽渊的房门再次被推开，他猛地抬头，却看见只有姝颜一个，而她身后，空空如也。不知怎么地，一阵难受就袭上了心头，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有点不通顺了。

    “皇上恕罪，绯歌她，似乎有点不舒服，我不忍心叫她，就任由她睡了。”姝颜虽然低着头，但她是时刻注意着百里泽渊的变化，她想知道，到底百里泽渊对绯歌是怎样的情感。说实话，绯歌前些天对她说她不爱百里泽渊的时候，她是惊讶，又有点释怀的。

    她并不是特别喜欢百里泽渊，因为她觉得这个人城府太深，深到无法看清他的心。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分不清。而且如果他并不喜欢绯歌，只是在利用她，那绯歌实在是太可怜了。如果喜欢，为什么两年了，还不愿意给她一个名分？

    “是病了吗？”百里泽渊心情有些不好，抿着酒将目光落在楼下吟诗作乐的客人，他发现自己的心有些空虚，却不知道这空虚是少了什么。

    而姝颜却误会了他，认为他是个淡薄无情的人，不由得支持绯歌放弃他，“大概是累了吧，听下人说还没吃饭。”

    百里泽渊闻言转头看她，脸上甚是不悦，“这怎么可以呢，就算不想吃也要吃，你吩咐人去煮些粥或者糖水送去吧，一定要吃。”他忽而想起了以前他总是很忙，国家未稳，他刚刚登基不久的时候，常常疲惫到不行都要出宫来这里。绯歌会炖各种汤水给他端来、

    只是什么时候，他们的距离，似乎远了许多。

    姝颜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犯楞，一时也分不清百里泽渊到底是喜欢绯歌还是不喜欢。

    “你下去照顾绯歌吧，不必在这里陪着我了。”百里泽渊的声音忽而苍老了许多，头也不回地就让姝颜出去了，自然，也让手下在门外等着。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安静地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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