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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八章 要命

    这是暗讽庆鱼是乡下来的,因循守旧固步自封,看似捧了衍笙,其实是在挑唆庆鱼与衍笙之间的矛盾呢,自从上次饭桌上东方磬要当众夺了庆鱼的管家大权,都知道庆鱼对衍笙有很深的成见,故而再行挑拨。

    听了文欣的话,庆鱼心下冷哼一声:你真像你自己嘴上说的那么豁达?没有儿子,不是你的心病?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没儿子,所以不急着抱孙子,你要是有儿子,我不信你还是这种无所谓的论调!

    华英哈欠连天地道:“这几日身上乏,若没有其它事,我先走了。”她和文欣又没有儿子,当着她们的面参议子孙后代的事儿,不是戳人心肺是什么?

    文欣也看不惯庆鱼一遇事就发难众人的老毛病,随着华英站起身:“我也先回了,七丫头与慕言的婚期临近,我得回去嘱咐那丫头几句。”待七丫头嫁了人,文欣也是一身轻,庆鱼也拿捏不住她什么了。

    文欣那一句,忽然钻进了衍笙的大脑,衍笙一惊,东方磬居然让七女儿去做苏慕言的继室,看来苏慕言的钻营很见成效啊,嫁了一个妹妹,又娶了一个妻子,果然好盘算。

    这下,苏家与东方府联姻称得上是亲上加亲、牢不可破了。

    庆鱼懒得理睬说要走的两人,文欣与华英也不与她客气,直接起身就出去了。

    庆鱼对薛凝说:“老大家的,你的肚子如果争气,我也不会这么安排,你一向懂事,这么大的事儿你更应该多担待,孝子她懂什么,你怎么能由着她闹脾气,也不管管!”

    薛凝心中苦笑,瞧,到了最后,还是她的不是,她这么大度,也得不到她老人家一句好,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善被人欺,薛凝心中难过极了:“妈,媳妇是那种人吗,这么多年,对您老的旨意,我有说过一个不字吗?”

    关束在旁冷笑,面色倒还正常:“若不是有人刻意阻止,两个孩子怎么会见不到爸爸的面,就像妈您说的,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又不是隔着十万八千里!”

    庆鱼再次看向慕槿,目光已含了几分严厉,慕槿矜促地攥紧手帕,没想到,这些人今天都是冲着她来的,她好歹也是个刚进门的,这些人居然联合起来对付她,是,她是讨厌那两个小妮子,就是因为东方睢那一妻一妾,凭什么同是新婚,白衍笙可以独占东方榉,她就不能独占东方睢。

    “慕槿,关束说的都是真的?”庆鱼的声音很冷。

    “妈,”慕槿猛然站了起来:“我和东方睢也是新婚,我想单独和他过几天清静日子,有什么错?她们跟他睡了那么多年了,还没睡够吗,非要利用孩子来抢我的人!”

    蓝绫悄悄扯了扯自家小姐的后襟,她怎么一发火,什么都敢说,被慕槿一回手打开了。

    “什么睡不睡的,”将庆鱼气的直打颤:“这么粗俗的字眼儿,亏你说的出口!”

    小唯道:“奶奶,这个字很常见啊,平日里咱们不都说吗,哪儿粗俗了?”小蒲则用小巴掌捂着嘴笑起来。

    小唯这一句不亚于火上浇油,庆鱼向着屋外喊了起来:“奶娘呢,还不把孩子领出去?”她开始后悔将这些要命的新式小姐娶进家门。

    东方榉瞧着装傻充愣的小唯被领了出去,也笑了起来。

    两个孩子走后,东方榉接过大棒对慕槿猛追猛打:“既然做了人家的妾室,就要谨守本分,除了服侍好丈夫,还要伺候好大妻,这些没人教你吗?”又转向庆鱼,似乎难以置信:“妈,这么重要的规矩,您事先真没教她啊?这就难怪了,我说大哥的后院怎么会起火!”东方榉唯恐天下不乱。

    听东方榉那幸灾乐祸的语气,庆鱼肝火烧得旺旺的:“你大哥不好,你很得意是不是?”

    东方榉满不在乎地道:“妈,您又错了,我得意的是没娶不该娶的人,您看您给我大哥塞了个什么东西?”

    慕槿不由得火冒三丈,跑到东方榉跟前声泪俱下地道:“东方榉,我对你已经再三忍让,我什么时候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侮辱我?”慕槿指着衍笙:“你以为你娶的就是个好东西,她就是个贱人,贱人!”

    东方榉欺身向前:“你敢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试试?”说着就扬起了手,被衍笙在旁拦住,慕槿的身份不比从前,他以为他还能随便动手打人吗?若让东方睢知道,是什么后果?

    薛凝看着慕槿皱紧了眉头:“慕槿,你怎么能出口伤人呢?”骂得还这么难听。

    衍笙放开东方榉的手,不动声色的盯着慕槿:“慕槿,我一直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三番两次这么骂我,究竟是什么原因,你坦白告诉我!”上次慕槿骂她时,东方榉是护着慕槿的,所以慕槿骂她,应该不是因为东方榉,而是另有原因。

    慕槿刚想说,被庆鱼出声打断:“你们这些祖宗,有完没完?这是来给我请安的,还是想存心气死我?”伸手去拉抹泪的慕槿:“咱们走,甭理他们!”

    衍笙目光幽深望着庆鱼把慕槿从眼前拽走,蓝绫看了衍笙一眼,紧跟着去了。

    衍笙直觉蓝绫那丫头像是知道什么。

    薛凝对着东方榉叹了一口气:“二弟,你怎么老跟慕槿过不去,今天本来好好的,你俩怎么又呛起来了?”

    关束上前道:“这就叫冤家,天生是对立的!”又问衍笙:“慕槿你俩是不是有积仇宿怨啊?瞧她方才恶狠狠那样儿!”

    衍笙也只能摇头:“我们以前根本就不认识。”

    “那就怪了!”关束嘀咕道。

    关束感觉挺敏锐的,因为衍笙身为当事人也有同样的感觉,薛凝则天生喜欢将人往好处想:“你们想太多了吧,我瞧慕槿还是因为婚事不顺心,所以才迁怒衍笙。”瞟了东方榉一眼。

    东方榉忙撇清道:“我不想娶她,是因为她那个人不讨喜,跟衍笙没关系,就算没有衍笙,我也不会娶那种女人,她的本性,你们今天都亲眼瞧见了吧,我一激她,她就原形毕露,太霸道,太任性,要是娶了她,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我倒是觉得你们挺合适,”衍笙不由发笑:“她霸道,你不比她更霸道吗,正好一物降一物,可以尽情发挥你的专长。”

    关束利声道:“你们说的都是浑话,她都嫁给你们大哥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早先怎么不来提醒你们大哥?”

    “谁知道大哥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呢?”东方榉讥嘲道。

    “上人安排下的,他哪有权利拒绝?”薛凝为丈夫辩白。

    衍笙缓缓地道:“我看,大哥未必对慕槿一无所知,大哥也未必真心想娶她,大哥娶了她,可能是不想大嫂被上人责难。”

    薛凝心突地停了一瞬,说:“别胡说了,他为了我,去娶慕槿,这道理根本讲不通嘛!哪个男人会为了妻子娶另外一个女人?”他想三妻四妾,那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与生俱来的色根在作怪,跟她有什么关系。

    “大哥。”衍笙肯定地答,眼睛望着薛凝很是自信,东方睢看薛凝时眼神也总是很专注。

    薛凝脸上不由发热,只仍是嘴硬道:“我不信!”

    衍笙怂恿她:“你不信,可以找个机会问问他!”

    东方榉插话道:“若果真如此,那我也得找个机会管他叫一声大哥!”如果这个大哥,真得如衍笙所说,没那么冷情,这一声大哥,他叫得出口。

    几个人散伙后,回西厢的路上,薛凝还是满脸的不信,关束道:“小姐,你在这方面,也太迟钝了,我都瞧出来了,你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薛凝心中滋味儿十分复杂:“你既然知道,你怎么不提醒我?”

    “当时,上人让你当说客,你就当说客,把我给急得,我不是阻止你了吗,结果,你是怎么说的,让我不要管?我当时就想不明白,瑞祺他心里那么紧张你,你为什么还要为他纳妾,原来如此!”关束也是悔不当初,后悔当初怎么没问清楚。

    瑞祺是东方睢的表字。

    “你快别说了,让我安静一会儿。”这个发现太让人震惊了,薛凝一时无法适应,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东方睢。

    东方睢已经很久没进过她的屋子了,每次两人目光碰上,他眼中的含义,她直到现在才读懂,原来那是怨啊。

    衍笙与东方榉出了上房,遇见了逸鹤和月明,月明碎步跑到衍笙身边,问:“我们去划船,你们去不去?”

    衍笙看了一眼丰神俊朗的逸鹤,道:“你们去吧,我和你二哥还有事。”

    逸鹤道:“真扫兴,大家一起去,才好玩儿嘛!”

    月明的眼里的欣喜却突然更加明显了:“逸鹤哥,他们不去,你带我去吧,划得远一点,可好玩啦!”

    东方榉瞧出月明的小心思,也道:“你带她去吧,注意安全!”

    与荡舟相比,逸鹤其实更喜欢躲在屋里喝着茶水,看画册,那湖上有什么好玩的,但既然二哥发了话,他只好牺牲自己,陪那丫头去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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