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全体集合！
“阿爹。”珍娥惊醒了，也许她一直就没有睡。
“你又要扔下我了吗？”眼睛委屈得要融化，嘴儿憋得将脸蛋儿挤出两个坑来。
蔚光廷一字一钉的说：“你放心，既然你称我为阿爹，我永远不会丢下自己的女儿！”
迈步走出庙门。众乞丐早已经横七竖八的在外面晒太阳。
“全体集合！”他洪亮的喊了一嗓子。
众丐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集合”是什么意思。
“都他妈的给老子起来站成队！”
妹子变成了女儿，多少有些心堵，可是又不能对珍娥流露出来，不往乞丐身上撒还能往哪撒？
乞丐们这才慌慌张张的爬起来，你推我搡半天才在庙前站成一排。
蔚光廷清了清嗓子：“我先简要介绍一下今天的任务，目标，三个字：找吃的，找银子。”
一个乞丐嗤的笑了一声。“老大，那是六个字了。”
蔚光廷微笑着朝他一招手，“你过来。”
那乞丐懒懒散散的走到他跟前。蔚光廷抬手“嘎巴”一声就是一耳光子。
“这是轻的，今后我说话谁再敢插话，老子就将他舌头割下来，听到没有？”
群丐这才恭敬肃立，知道这老大杀人不眨眼，可不是好惹的。
蔚光廷正了正色：“今天我们的目标锁定在刘家绸缎铺，那刘老爷为富不仁，家里钱粮充足却不肯捐出一粒米救助他人，而且在这大灾之年他连自己家的下人们都不管死活，几乎全赶走了。但是他躲出去一段时间回来后却学好了，今天他忽然发了善心，已经准备好了酒肉钱粮准备施舍我们，我们也不必客气了，一会就去取来。不过这取的过程必须人人按我的吩咐去做，如果谁敢擅作主张，不遵我命令，明年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众丐虽不敢相信劫这刘老爷的绸缎铺能成功。但人人心里都明白，如果还指着接那刷锅洗碗水充饥，挨不了多久早晚都得饿死。如今有人带头，拼了也就拼了。此时人人肃立听命。
“夏军师出列！”
“老朽听令。”那老丐跨前一步，双手抱拳。
“你的任务是带着珍娥先行出城，到城南十余里处那片树林子等候大家。”
老丐躬了躬身：“谨遵老大成命。”
“短尾猴出列！”
“你不是跑的最快吗？我交给你一项最重要的任务。那刘家守门的有两个带刀的家丁，咱们不能与他硬拼。我要你把他们引出来，不知你敢不敢。”
昨晚一边熬着药粥，一边问寻众丐各自的情况，哪个有什么特长，已经基本了解了一二。
短尾猴擦了擦鼻涕：“要论跑他们想追上我那是没门儿，不过这太康城就这么大个地方，我往哪儿跑啊？我不怕死，可老大，我，我真想吃上一顿饱饭，做个饱死鬼。”
蔚光廷不答理他，继续命令：“你先去砸他家门，然后告诉他们你要抢劫杀人放火强奸绑架诈骗什么都行，总之必须激怒那两个家丁。之后向南跑，然后向西进刘家胡同。到了岔道再向北转，最后向西走那条小巷，最后再跑大约五百米，也就是一里多地远后，就到了王记炊饼的后墙外。”
“李二尿出列！”
“昨晚你说你善于爬墙爬树，我命令你预先从王记炊饼的后墙爬进去，然后在那里接应短尾猴，等他跑到之时，你用木棍子将他吊进墙内。这王记炊饼全家为避战乱尚外逃未归，不过家里面已经一空，你二人不可久留。要立即从他家正门出去，然后走北城门出城。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直接绕去城南小树林里与大家汇合便可。”
“得令！”
蔚光廷又转向短尾猴：“你的任务最重要，记住，不可让他们追得你太近，也不可太远使他们返回得过早。最少也要拖他们半个小时，哦，也就是两刻钟以上的时辰。路线可记下了吗？给我背诵一遍。”
短尾猴听说有人接应，心里有了些底。于是挺起胸，高声将蔚光廷授他的路线背诵了一遍。他记忆力倒是很好。
“野猫子出列！”
“都说你是机灵鬼，你负责暗中策应短尾猴，如果有巡逻的兵士，必须在短尾猴跑过之前引开他们。另外你再准备几包香灰，如果一旦短尾猴被家丁追上，怎么用香灰你应该知道。”
“好咧，看我的吧！”
蔚光廷威严环视了一下余下的乞丐：“余下的人，立即将上身脱得精光！”
众丐莫名其妙，但又不敢问个为什么，只好慢慢伸手解衣。
蔚光廷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你们穿了这一身，谁还不知道你们是要饭的？但是如果脱光了膀子，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贫民乞丐那就没有分别了。”
大家这才释然，纷纷解下上衣。
“余下的人随我一起冲进刘府。张奎，你进去后立刻制住那个管家，打昏他，然后将他的衣服扒下来。再把他绑起来。”
“王虎子，赵愣子你二人直接奔后厨，务必要找到菜刀，斧头拿在手中，然后押上那个做饭的婆子，回到前厅。”
“周矮子，王老狗，你二人直接去内室将刘老爷三个妻妾绑在柱上，堵上嘴。”
“刘铁汉，吴大丑”你二人须尽快将他家的马车套好。另外还四处留心，做为外围防线，不要叫他家人跑出去。
“郑大牛等其余人随我去前屋内制住那刘老爷，以及他的十来岁的儿子。还有，周矮子王老狗你们拿了家伙押着那下人也与我来汇合，那刀和斧子务须直接加到刘老爷父子的脖子上。待他们交了银粮，一并给我绑个结结实实！之后，大家赶车从他家侧门出去，然后从西门出城。还有，将那金子银子拣大个的另外包出几块，出城门时那些看门的狗还得打点打点。”
“这一切行动，我们进刘府后必须在二十分钟内办到，这二十分钟嘛也就是一刻钟多一点。另外我们这次只是要他家捐点钱粮，所以尽可能不要杀人。大家任务明确没有？”
众丐齐呼：“明白了！”见老大部署得如此周密，人人都增加了信心。只是都疑惑不解这老大如何将这周家了解得这么透彻，连他家几个人，都多大年龄都清清楚楚。他们哪知道，蔚光廷在刘家前前后后已经观光了好几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这也不是从现代带来的什么新思想。
这一刻，蔚光廷不再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乞丐头，他俨然成了一个神威无敌，运筹帷幄的将军。他面对的这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便是他麾下马首是瞻，攻无不克的劲旅雄师！
他又走到那老丐身旁放低了声音说：“老哥，珍娥就拜托你了，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她今后……”
“公子放心，我夏学端一生无儿无女，今便当她如自己闺女一般，如若与众人失散，为了这闺女，老朽情愿弃了尊严去那官衙之中做牛做狗，也要养她活下去。”
珍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旁边。她的嘴唇在颤动，千言却化作无语。她的眼睛在闪烁。担惊让她不敢凝涕。蔚光廷抚了抚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等着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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