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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菊秋白闯杜家再次受骗

    菊秋白连夜跑到杜云飞的家门口,强压怒火,摁了摁门铃。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打开门说:“阿姨,你找谁?”菊秋白那顾得答理孝,大步跨进门,只见杜云飞、石磊落、万弃钱、胡成非几人在书房搓麻将,每人面前都摆放着数量不等的百元面额的钞票。菊秋白当即掏出照像机,‘咔嚓’一声便拍照了。四座皆惊,相顾无言。

    杜云飞速即走出来,随手关上书房门,恶恨恨地瞪了菊秋白一眼,忙掏出钥匙把家里门倒锁了。然后他虎着脸,怒视着菊秋白吼道:“把胶卷交出来!否则,你今晚别想走出我的家门!”

    菊秋白心想,如果不交出胶卷,他也会抢到手,便说:“那好,你把我的检讨信退还给我。”

    杜云飞说:“可以,你取胶卷。”

    菊秋白却说:“你先把信件交给我。”

    杜云飞又说:“你取胶卷,我拿信件,同时交换。”说罢,杜云飞进书房去了。

    菊秋白极不情愿地打开照相机,取出胶卷,然后将相机装进挎包里。杜云飞从书房走出来,拿出一张复印件在菊秋白面前晃了晃,说:“快把胶卷拿出来!”菊秋白一看是复印件,忙说:“我要原稿!”

    “原件照你的吩咐已转交雷市长,岂能再拿回来?”杜云飞说谎心不跳、脸不红,因为他清楚这种谎言是无法查对的。

    无奈,菊秋白只好拿胶卷换回复印件,细瞧一眼,顿时气冲牛斗,脱口就骂:“杜云飞!你伪造我的书信,挑拨离间,陷害于我,你还配当报社总编?”她随将复印件撕得粉碎,照杜云飞的脸上扔去。

    “捕风捉影!信口雌黄!”杜云飞故作姿态,一本正经地说:“我的大文豪!你自己写的东西,凭啥说是我伪造的?你有证据吗?明明是你的手迹,一字未变。我只是复印了一下,你就不认账了,大半夜跑到我家无理取闹9象个记者吗?”

    “你混蛋!我写的我能不清楚吗?你这无赖!流氓!魔鬼!”菊秋白骂不绝口,怒不可遏地冲上去撕住杜云飞。

    “哎哎哎!”万弃钱从书房走出来说:“你都是大记者,文化人!有理说理,咋能随口骂人,动手抓人?有失风度嘛?你说他伪造了你的书信,你可以打官司吗?”

    菊秋白鼓起腮帮子大声喊道:“他不给我原件,我能说得清吗?”

    杜云飞马上厚颜无耻地抢白菊秋白几句:“你让我把原件转交市长,都好多天了,又不是机密文件,情书之类的重要东西。雷市长看过早都扔了,你让我上哪儿去找?”

    万弃钱狞笑着说:“那还闹啥呢?瓜女子挨球,吃个哑巴亏算啦。”

    “放你妈的狗屁!一丘之壑,无耻透顶!”菊秋白又扑上去,想撕掉万弃钱的臭嘴。”

    “那象个文化人?十足的山野疯婆!” 万弃钱骂着跑进书房关上门。

    “老流氓!你有啥脸面来嘲笑我?堂堂的政府要员聚众赌博,一身试法!”

    万弃钱又将门拉开一条缝,头伸出来大笑道:“你有证据吗?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举报,明天还可以再写一篇报道,舞文弄墨……哈哈哈……”

    菊秋白被气懵了,也不知是怎样从那个狐穴狼窝里跑出来?她只觉五脏在滴血,七窃在冒火,两腿抖得无法行走,不得不扶住楼梯护拦,象小脚老妪似的挪着脚步慢慢地走下来,停在楼下不甘心离去。她咽不下这口恶气,她才真正认清了杜秘书的龌龊灵魂,亲眼目睹了万律师的丑恶嘴脸。她岂能容忍这帮冠冕堂皇的官员目无法纪?绝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她就不信无人治不了他们?她自然想起了大义凛然的峰松,便打开手机,按了他的手机号,‘对不起,你所呼叫的用户已经关机’。她听罢又拔通了梅雪娇的手机,眨眼又关掉自己的手机。她猛然想起梅雪娇前天对自己冷漠的目光,敢是她已经知道写信这件事,肯定正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思虑着,她又拔通了经纬区刑警队的电话。“喂!刑警队吗?有人在聚众赌博。”

    “你是谁?请报上你的姓名。”“我报社记者菊秋白。”

    “哼!你骗了我一次,还嫌不够吗?我还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菊秋白诧异地问:“你是谁?咋对举报人回话呢?”

    “我丁午阳!”啪地一声,手柄摔下。

    “真是冤家路窄!我倒了八辈子的霉!”菊秋白丧气的骂着,抬头见楼上那间屋子还亮着灯。“这帮人肯定还在赌着。”她余怒未息地想着,长叹一声,鼓足勇气再次拨通了丁午阳的电话。“喂,丁队长,你这大男人还耿耿于怀呀?上次要不是我冒充凶手,你就大办冤案了,应感谢我才是。”

    丁午阳不耐烦地说:“好好好!我就再信你一次。你说在哪儿赌博?”

    菊秋白说:“在杜秘书家。”丁午阳问:“你咋知道的?”

    菊秋白接着说:“我亲眼所见。他们还没散伙,我就在他们楼下守候着。”

    “这事管不成!”丁午阳断然拒绝。菊秋白质问道:“你怎能熟视无睹?有法不依?”

    丁午阳气急败坏地说:“我怎能上别人家里抓赌呢?你真是心血来潮,头脑发热,乱弹琴!”

    菊秋白又碰了一鼻子灰,彻底绝望了。此时,夜已很深了。乌云吞没了月亮,大地一片黑暗。冷风寒气肆意发威,扑面刺骨而来。然而,皮外的冻伤远远比不上她心头的寒冷、悲凉:“眼看着有人胡作非为,却动他不得!眼看着自己平白无辜地被奸人陷害,还有口难辨?就连那么可亲可敬的母亲都不信认自己了,还有谁能相信自己呢?我该向谁诉说?又有谁能熟知我的心?还原我写信的本意呢……”

    苍海凤给林思春喂完午饭,正洗刷碗筷,见峰松提着一大袋食品走进病房,忙问:“峰警官,你吃过饭了吗?”

    峰松好象没有听见苍海凤的问话,径直走到林思春跟前看了看,随手把食品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才投向苍海凤问:“林思春已经吃过饭了?”

    苍海凤点点头说:“刚吃过饭,你坐吧。”

    峰松说:“我来晚了,买了点火腿肠,你们晚上吃吧。”

    苍海凤不好意思地说:“不不不!我不爱吃肉。留给林思春慢慢吃吧,最近天气冷了,又不怕放坏。”

    峰松随便坐下来,接着说:“上次我说让你们自己做饭吃,可医院禁止在病房使用煤气灶,只有再买点肉食点补一下。”

    “医院不让自各儿做饭,那就算了。我看林思春快好了,她能翻身了,昨晚我还听见她说梦话。”苍海凤高兴地说。

    “真的!”峰松惊喜地望着苍海凤又问;“你没有呼叫她一下吗?”

    “我喊了一声,她再没有动静了。”

    “看来她的身体在逐渐恢复,很快就苏醒了。这与你最近的精心照料也是分不开的,你辛苦啦!我白天再换换你,你也休息一下,有啥事就快忙去吧。”

    “那我回家看看。”苍海凤笑眯眯地拉上门出去了。

    峰松又将门拉开一条缝,再打开半扇窗户。接着他拿来一个凳子坐在林思春跟前,拉动一下被角给她盖好两个肩膀,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白嫩、红润的脸上,看到她还那么年轻,想起她还那么聪慧,禁不住说:“林思春,你快醒醒!你要活着,好好地活着!不能象叶苦瓜就一声不吭地走了。”

    听到叶苦瓜不幸的消息,林思春忽地坐起身来,慌忙拉住峰松的手,惊愕地问:“峰队长,叶苦瓜死了?这是真的吗?”

    “你醒啦?”峰松兴奋得两眼放光,情不自禁地握着她的手说:“是噩耗把你惊醒啦?太好了!老天睁眼了。”很快,他就松开林思春的手,转喜为悲,叹息道:“可叶苦瓜再也回不来了。”

    林思春疑云满脸,着急地问:“叶苦瓜咋死的?”

    “难产大出血,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峰松一说就来气,脱口便骂:“都是金天龙作的孽!”。

    顿时,一种愧疚、悲痛、义愤感涌上林思春的心头,她慷慨激昂地说:“金天龙骄奢淫逸,唯利是图,不择手段,我怀疑冒牌飞天毒品烟就是金烟公司加工的。”

    峰松说:“现已既成事实。这次在金烟一号仓库暗室查获了大量冒牌飞天毒品烟。可金天龙百般抵赖,把责任全推给苍海龙。现在必须找到金天龙与毒贩签订的加工合同。”

    “金天龙的一些机密文件都藏在他的别墅。”林思春说。

    峰松问:“你知道别墅的门牌号码?”林思春忙说:“刁彤彤知道。”

    “唉!你还不知道,明义把刁彤彤离了,金天龙又把她赶出公司,她现在不知去向。”峰松又叹息一声说。

    林思春很伤感地说:“我早都想到了,刁彤彤迟早会被人遗弃的,太惨了!我就是踏破铁鞋也要找到她!”

    峰松忙劝道:“不行,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再说,你目前的人身安全都难保,金天龙虽被逮了,可他的手下人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醒了,也要装死,千万不敢乱动。”

    菊秋白悲愤难眠,直到黎明才昏昏入睡。她一觉醒来见阳光已射到窗台上,那顾得上梳装打扮,慌忙擦擦脸,用手拢拢头发,跑步下楼,拦住一辆出租车赶到报社,见收发室的同志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也顾不得理会,忙向楼上跑去。遇面的同志都避开她的目光匆匆而过,一种不祥的预感立时袭上她的心头。菊秋白走到五楼,陡然,会议厅传出杜云飞的讲话声,更让她惊耳骇目,不由得望门却步。

    “梅总编的学识、大家有目共睹,堪称金州第一支笔。之所以被停职检查,主要是他对菊秋白的违纪问题拒不处理、养痈遗患。然而,菊秋白不仅不感恩梅总编,而且落井下石,向雷市长写告状信,要求罢免梅总编的职务。”

    “真没看出,菊秋白才是白眼狼!”“梅总编那么器重她,手把手地把她扶起来并提拔为政文部主任。她竟忘恩负义,在人背后捅一刀!”

    顿时,会场象炸了锅似的,大伙儿纷纷议论起来。

    门外,菊秋白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青,心痛难忍地来回来去地疾步着。

    会议厅,杜云飞诬蔑煽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此事被我批驳后,她还不思悔悟,连夜闯到我家闹事,大打出手!象这种品质恶劣,素质低下的人还能再干记者吗?经研究决定,撤消她政文编辑部主任之职,调菊秋白去印刷厂工作。”

    “你放屁!我没有向雷市长写信……你诬陷!你公报私仇!”菊秋白再也无法克制,冲进会场,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由于愤慨至极,情绪急躁,竟把没写告状信的‘告状’二字漏说。

    杜云飞即时抓住菊秋白的话把,侃侃而谈:“大伙儿听听,她还在强词夺理!居然不承认写告状信?刚才我把她的告状信都当众宣读了,现在交给大家辨认一下,看是不是她的亲笔信?是不是有人伪造了她的信?”

    会场,大家争先恐后地看着,看过信的人都向菊秋白投来鄙夷的眼光。继而,种种不堪入耳的冷言冷语便向她袭来:“势利小人!见利忘义!无耻!”“世上最毒莫过妇人心嘛?”“还有脸站在这里,还不快滚回印刷厂去!”

    菊秋白只觉血液直往头上冲,脑袋在急剧膨胀。刹那间,天旋地转,菊秋白摇椅晃着,突然,“哈哈哈……”放声大笑起来……“你们都把尾巴夹紧点……小心我从背后捅刀子……”

    大伙儿的言笑嘎然而止,齐刷刷的目光同时射向菊秋白。

    “嘿嘿嘿……我王八蛋,白眼狼……小心我告你的黑状Y嘿嘿……”菊秋白只言片语地说着、笑着却无休无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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