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陆齐铭
“这样的表情？”祁枫将最后一块高糖分蛋糕吃下，“什么意思？”
“老板说话，从来不开玩笑的。他就像是一块法典，所说的话，永远都是平淡，却又充满威严的。”上官凌魃盯着祁枫，“你和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在你面前表现的，可不像是老板对员工的态度。”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他的员工。”祁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上官凌魃，双颊微红，像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见了如意郎君。
“你这是什么眼神？”
“那个……能把你手上的牛奶给我喝吗？我吃了太多高糖分的东西。”
“你不是有一杯吗？”
祁枫将自己手上的牛奶杯倒过来，拿着空空如也的牛奶瓶，无奈的看着上官凌魃。
“你是猪吗？这么能吃。”虽然上官凌魃有些不满，但还是将自己的牛奶递给了祁枫，只是递出去之前，她拿掉了自己用过的吸管。
“其实有时候，我也挺希望我是猪的，做猪多好，不用担心未来会有什么变化，结局都是变成餐桌上的食物，知道自己会死，所以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吃吃饲料，美美的睡一觉，然后等着过年，活着是提前长了膘，看着屠夫，提着杀猪刀。”
祁枫无意间想到了以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时候，母亲也会这样把热牛奶递给自己吧。
“咳咳。”上官凌魃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一个善于诱导心理的人来说，她能看出祁枫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中，但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祁枫为何会陷入悲伤。
“那个，我看你是太疲惫了，你再休息一下，既然你没事了，我也该回警局了。”上官凌魃知道祁枫心里还记着案件，她不知道该怎样将祁枫从悲伤中拉出来，但是她知道如何转移祁枫的注意力，“我先会警局了，你修养好了，再回警局吧。”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祁枫起身拔掉自己手上的针管。吃完了那些高热量的东西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多了。
“对了，隔壁住的是谁？老板的朋友吗？”祁枫的注意力渐渐被上官凌魃拉回到案件上。
“昨天老板去救的就是她，也正因为老板在，才能及时把你送到医院。”上官凌魃看着渐渐进入状态的祁枫道，“好像叫做，程谷雪。老板那个人，虽然平时像是个谦谦公子，但是做起事情来，就像是古代的将军，井井有条。”
“程谷雪，将军。”如同一抹光影在祁枫面前闪过。
仿佛是有谁在他耳旁诉说，她说：将军，你不能去！
恍若隔世，如同烟幕，又好似梦境。
是谁？是谁的声音？将军？将军又是谁？不能去？要去哪儿？
见鬼，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看到那些回闪的画面，这断断续续的，到底是什么？
梦吗？是昨晚的梦吗？祁枫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昨晚，自己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祁枫？祁枫？”上官凌魃连续多次呼唤，才将祁枫从恍惚中唤醒，“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
“不，不用了。”祁枫抬手，“我只是想起了昨夜的梦境。走吧，去看看昨晚抓到的人。”
“不和老板道别吗？”
“他现在可是我债主，我可不想见他，没钱，不见。”祁枫将自己的外套换上，毕竟在病房里面他被换上了病服。
上官凌魃也不回避，就这么看着祁枫换衣服，好在祁枫还穿着裤子，不然他就想要直接冲出门，找厕所了。
“那昨晚那个人，和案件有什么关联？”上官凌魃不甘罢手。
“你审讯了，问出了什么？”
“也没怎么审讯，毕竟你还在医院，再加上他的精神有些异常，并没有问出太多的话来。”
“精神异常？”
“你去了就知道了。”
……
警署，王队坐在审讯室外，他的眼圈已经微微泛黑，手上的咖啡杯又一次空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一夜喝了多少咖啡了。浓郁的咖啡因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但是依旧挡不住他将要缓缓闭合的双眼。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挑衅警局的电话，抓错的犯人，刑侦组没有头绪的案件，被抓回来的疯子。
而最重要的是，就在上官凌魃离开之后，警局又一次接到了一个电话，和上一次如出一辙，杀人案，又一次的杀人案。
这一次不是跳楼，而是跳河，同样的语气，同样的预告了事发地点，同样的结果，警察赶到的时候，死者正好从桥上落下，坠入万丈深渊中，在洛河中溅起一片水花，虽然警务人员尽力抢救了，但是依旧没有留下那条生命。
犯人还逍遥法外，老板说的没错，犯人不是祁枫，另有他人，但是同时老板也说过，他不会插手这个案件。
王队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个案子真的要交给那个孩子吗？一个才十九岁的孩子。不是王队怀疑老板的判断，而是祁枫实在是他年轻了，他甚至连办案的经验都没有，甚至连流程都不知道。
王队为自己重新接了一杯咖啡，抬头看着审讯室里面的那个男人，上官凌魃昨晚带回来的人，右腿上有狗咬伤的痕迹，背部有明显的撞击印，至于脸上，还留着一个深深的脚印，但是现在，这个人已经神志不清，整个人蜷缩在审讯室中，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手被拷在桌子上，王队丝毫不怀疑，这个人会倒在地上。
他会是这个案件的关键？这个几乎算得上一个疯子，这样的一个连话语都说不清的人，会是案件的关键？
昨夜的审讯，王队现在都还历历在目，上官凌魃带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过了，当时他还处于昏迷状态，右腿的伤也是后来让医务人员紧急处理了一下，但是从上官凌魃的审讯过程来看，上官凌魃的心并不在这个案件上面。
现在他们能掌握的情报也不过只知道这个人叫做陆齐铭而已，其他的，就算是这个人也说不清。
“王队，少喝点咖啡，这东西，可不利于睡眠。”一只手将王队手上的咖啡杯接下来，然后将这只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王队，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了。”
“祁枫？”王队回头，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我听上官凌说，你受伤了，你不好好养伤……”
“没事，小伤。”祁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太饿了，饿休克的吧。
“你们审讯吧，我在这儿等着结果，昨天还有一起杀人案，你们审讯完了，估计那个案件的文件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我让人送到你的档案室去了。刑侦科的人，等会儿也要来了，不过他们的状态可不如你，这次的案件，有点棘手。”
王队顿了顿，然后又看向上官凌魃：“老板那边？”
上官凌魃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祁枫。
其实王队知道，老板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说了这个案件交给了祁枫，那么这个案件就是交给了祁枫，他就不会插手了，除非事态真的到了无法控制的时候。
到现在，还在老板的控制范围内吗？王队心中自语，同时提起的心，也稍微的放了放，虽然杀人案又起，但是老板还没出手，就证明这个案件还在承受范围内。
但是王队也不好说，因为他见过老板的太多行事，有时候，他都怀疑，老板是否真的将人命看的重要，太多次，太多次的时候，老板插手案件似乎只是为了让他的生活过的有乐趣一些，或者说，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太无聊，所以来洛城警署担任了一个职务。
“我们先进去了。”上官凌魃将王队手上的审讯记录拿过来，递给祁枫。
“我就不进去了。”祁枫将记录本推给上官凌魃，“我见识过你的能力，上官凌，你这20来岁的身体里，可是住着一个千年的老妖怪。”
“你不知道，直接推断女生的年龄是最大的禁忌？每个女生心里可都住着永远的十八岁。”上官凌魃将手上的记录表拍在祁枫头上，“这个仇我记住了，居然叫我老妖怪，等这个案件结束了，我要剐了你！”
祁枫看着关门的上官凌魃，身上居然起了鸡皮疙瘩：“女人，太可怕了。”
“你怕是忘了，当时你是怎么在地上啃青苔的了。”王队打趣，但是也将自己耳朵上的耳机摘下来，递给了祁枫。
警署审讯室内，上官凌魃带着另一只耳机，他们是互通的。
“上官凌，我们昨晚抓到他的时候，他就很慌张，然后又被关了这一宿，心里应该早就奔溃了，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直接奔溃的原因是什么，现在，用你所有的本事，先安抚他，让他冷静，不要提及案件。”
祁枫开口：“只有拥有了相关的信息，我们才能进一步进攻。”
“干嘛，王队？”突然，祁枫感觉王队在碰他。
“那个，你的耳机没有开机……”
“我……”